他说:“这画展上的画真的不错,我都开始期待以后的婚礼了。”
“我也很期待,”谭申握紧了顾方圆的肩膀,顾方圆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他看向了谭申,然后听见谭申很自然地说出了后半句话,“我到时候会参加你的婚礼的,做你的伴郎,怎么样?”
顾方圆不知道他那时候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但他只能拼尽全力去笑,强做镇定地回答:“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
顾方圆不知道这么阴间的约定,谭申是怎么做到还记得的。
他只是在想,谭申或许是真的恨他。
也正因为恨他,才知道怎么戳他最疼的伤口。
他是真的没变,没变的不止外表,还有近乎恶劣的性格。
他都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能容忍他那么久的。
顾方圆哭了很久,久到任玄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递给了他一块温热的毛巾。
“你……你什么时候放学的。”
顾方圆接过了毛巾,马马虎虎地擦了擦脸,十分想钻到地缝里面去。
“爸爸,你为什么会哭,又是那个男人惹你伤心了么?”
顾方圆很想说“不”,但最后他还是低着头,说:“给我留点面子吧。”
“这样下去不行,”任玄顾下了结论,“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让他赶回来处理这件事。”
“我不想打扰他工作。”
“再不打扰他工作,他老婆就没了。”
“……我又不会跑。”顾方圆有点哭笑不得。
“你是不会跑,但你的心神都被那个野男人牵扯着,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重新在你心里占一个位置了。”
“不会的,我特别厌烦他、甚至憎恨他。”
“但你舍不得伤害他,”任玄顾的声音稚嫩,却有些一针见血,“你没想过用强硬的手段驱逐他,也没想过让他社会性死亡、没有任何途径出现在你面前,你只是在劝他走。”
顾方圆倒吸了一口气,他说:“你很聪明,也很敏锐。”
“甚至有些可怕,”任玄顾说出了顾方圆没说出口的话,“爸爸,我无法接受这种隐患影响我们的家庭关系,既然你心慈手软,那就交给我。”
“你还是个孩子。”
“任家人没有孩子,”任玄顾抬起头,直视着顾方圆的双眼,“还是,你舍不得?”
“我舍不得的不是他,而是你,”顾方圆认真地回答,“我不想让你因为我,沾那些算不上光明正大的手段。”
“那就给父亲打电话,只要你提要求,父亲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