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庭’是一滩烂泥,困住了我,不应该再困住你。”
“现在说这么多,可能也无济于事,我只是想让我在你记忆里的印象能够好一点点,毕竟,我能拥有的,也只有你的过去了。”
“我恨我生理上的父亲,但我好像又变成了和他相差无几的人,我也是个同性恋,我也会伤害我最爱的人……”
“你们不一样,”顾方圆低声反驳,“他是没有人性的人渣,你在感情上虽然不是个好人,总归没有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谭申,我很同情你,也很懊悔当年没有帮到你,明明是你最好的朋友,却没有让你脱离苦海。”
“你已经帮我很多、很多、很多了,”谭申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里都带着真挚,“我从来都没有玩过飞镖,也没有接触过平板电脑,是你教会了我怎么玩;你总是给我塞各种各样的零食,带我开眼看这个世界;你的家是我的安全屋,每一次筋疲力尽的时候,只有依靠着你,我才能有些许喘息的空间。”
“我知道你过得不太好,但不知道你过得那么难。”
“因为我在死撑啊,我那么喜欢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模样。”
“即使你狼狈不堪,我也不会嫌弃你。”
“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但我不想让你怜悯我,也不想让你拯救我。我想成为一颗大树,能帮你遮风挡雨的大树。”
“但事实证明,你就是狂风暴雨,你带给他的,不是保护,而是伤害。”任闻正冷不防地开了口。
“那也是后来的事了。”谭申出声反驳。
“后来的伤害,也不能用前期的保护来一笔勾销,”任闻正的逻辑很清晰,言语也很精确,“好了,卖惨的环节也差不多了,你很不容易,所做的一切都是源自你不幸的原生家庭,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对你的行为深恶痛绝。你解释了这么多,想让我太太做什么呢?”
“……”顾方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调和”。
谭申也像是被噎住了,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就是想解释几句。”
“那我是不是也该解释几句?”任闻正的语气很平静,情绪稳定得像冰冷的铁,“虽然我很喜欢圆圆,但在他明确表达了对你的在意后,我一度也想过放弃。”
“我尝试放弃过很多次,几乎每一次都是被谭申你的骚操作而硬生生逼回来的。”
“怎么会有人逼自己的朋友即使坐十几个小时的硬座也要回去看你?”
“怎么会有人带着女孩子去接曾经对你告白过的朋友?”
“怎么会有人幼稚地对朋友的朋友吃醋,甚至情绪失控地喊出‘你滚’这类的字眼?”
“怎么会有人在面对隐藏的情敌的时候,想的不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好一点,而是想办法羞辱、打压自己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