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个孩子。”
“即使是孩子,也不该消耗你的精力。”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有分寸。”
顾方圆被气笑了,过了一会儿,才说:“过几年孩子就长大了,童年就这么几年,我想惯着一点他。”
“好。”
“嗯?”顾方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任闻正又重复了一遍:“好,但是要等你养病结束后。”
“还是要好好养病啊。”顾方圆叹了一口气。
任闻正一颗又一颗地抠下了铝箔板里的胶囊药丸,递到顾方圆的面前,说:“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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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方圆就这样足足养了七天的病,等第七天的时候,他终于被允许出卧室门了。
顾方圆出卧室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送自己的儿子上学。
一切仿佛和之前都没什么不同。
任玄顾给自己扣上了新换的手表,从佣人的手中拎起了自己的书包,然而在向外走前,他却大跨步走了几步,然后一把抱住了顾方圆。
任玄顾仰着头,说:“爸爸,今天要过得快乐啊。”
顾方圆愣了一瞬,说:“当然会过得快乐啊,你也要好好上学。”
他想把任玄顾抱起来,但任玄顾却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说:“我自己走。”
——他是体贴我刚刚病愈,不想累到我。
顾方圆心中熨帖,于是伸手签上了任玄顾的手。
父子俩走过了庭院,任玄顾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四处看了看,确保没有什么“闲杂人等”,才迈上了车,然后冲着顾方圆挥了挥手,说:“爸爸,快回家吧。”
“好,我这就回家。”
说是要马上回家,顾方圆还是站在门口,目送着载着他儿子的车辆从近到远,直到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他呼了一口气,慢吞吞地回了房间,刚接过佣人递来的温水,任闻正的电话也接踵而来。
顾方圆接了电话,问:“开完早会了?”
“嗯。”
“怎么不高兴?”
“只说了一个字,就能听出我不高兴?”任闻正低笑出声。
“毕竟听了这么多年。”顾方圆坐了下来,用空闲的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想你了。”任闻正直白地说。
“我去陪你。”顾方圆说的是肯定句。
“你病刚好,还是在家养病。”
“坐车从家里挪到你办公室搭配的小屋里,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