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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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道:“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一直时好时坏。”

赵先生掐了一下手指:“希望还能赶得上……”

月娘低低地答应着。过了一会儿,月娘才开口道:“先生,玉钗她真的是自杀吗?”

赵先生没有答话,过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道:“孽障啊孽障,虽是天意,但却是人为,这个谜,很快就会被解开的。”

等月娘带着玉环匆匆忙忙赶到王家大院的时候,扬州衙役已经守在门口。王府上上下下的人们神色凝重,偶尔有两三个人交谈,但声音也压得极低,透过大门,仍能看到不时有仆人进大堂里等候问话。

叶玉环虽不是第一次来到王家大院,这一次却与往常大不相同。她总觉得身后似乎总有人在注视着她,或许是同情,或许是为姐姐玉钗惋惜吧。月娘的神奇十分平静,不过,眼里却多了几分警惕。虽然院中不时有人走动,但似乎一直有个人不远不近地走在他们身后,但月娘回头时,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兴许是自己多想了吧。月娘放慢步子,迈着小碎步一点点往前走,同时,拉着玉环的手,不忘在玉环的手背上轻拍一下。

月娘被带到内院的时候,看见王岳的正室夫人刘氏在丫环的搀扶下往这边走过来。

月娘微微颔首道:“刘夫人好……近来身体可好些了……”

刘氏:“还是老样子……跟你来的这个……是?啊……是玉环姑娘?”刘氏说着,不忘用手帕抹了一下眼睛,却没有说话。那表情,似乎要怒,但又不知道该冲谁发火,所以脸上的表情也格外奇怪,过了一好大一会,刘氏咬着牙对月娘道:“真是你们听月小馆里调教出来的好人啊,我们王家……唉……”

玉环一脸惊讶地望着她,却没有开口。月娘只是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刚刚有衙役派人去听月小馆传话,说南宫大人要见我们,不知道南宫大人此时在什么地方?”

刘氏愣了一下,回道:“这时正在问话呢。你们去候着吧。”

就在这时,一个尖尖的嗓音却从后面传来了:“月姑娘,你这听月小馆的当家人,可真得管管你们的姑娘了,看看我们王家出了多大的笑话啊……堂堂前任尚书大人的小妾,竟然能跟教书先生私奔了,你让我们王家的脸面以后还往哪里搁……”

说这话的,竟然是着一身蓝衣的张月瑶,虽已是秋天,但她的手里竟然还握着一把宫扇,看到玉环,一脸嫌恶的表情,说出来的话更是刻薄,她看了一下刘氏,张口道:“大姐,这样轻贱的人,您怎么还自降身份跟他们说话……”

刘氏斥责道:“你闭嘴,这里哪有你插话的地方……”

张月瑶脸色变了一下,哼了一下走了。刘氏冲月娘点了点头:“月姑娘,玉环姑娘,你们请便,府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不招呼你们了。”

刘氏说完径直走了。玉环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月娘转身,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冷酷的南宫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大堂门口。

南宫峻此时心里已经翻起了几分苦涩,这个案子看起来没有什么意外。王家上上下下的人盘问过来一遍,似乎都知道李秀才仰慕这位三夫人,而从三夫人的房中,又搜出了不少情诗。可越是这样,南宫峻越是觉得奇怪,如果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私情,或者说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的话,才合情理,可如今看起来,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除了王岳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正当南宫峻立在门口想得出神的时候,又看到了风姿绰约的月娘,身边还跟着一位绝美的少女。南宫峻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月娘,转身又朝外面走去。眼下,还暂时不是问她们话的时候。

前院西面三间侧房,北面一间是日常供王家府上公子温习功客的书房,中间一间大厅是教室,南面一间用格扇格开,似乎为了显示对李秀才的重视,将此间房作为李秀才的卧房兼书房。南宫峻推门进去。身后白衣男子也一起跟进来。

屋子收拾得很整齐,让人感觉这不像是男人的房间。几本书整齐地摆在桌子上,右手边放着砚台和笔架,笔架上架着毛笔。桌上摊放着一张画。正对着入口的地方,摆了一盘花。被子叠好放了床头,床下整齐地放着两双鞋子。

白衣男子在后面啧啧叹气道:“一个大男人,竟然能把屋子收拾得这么整齐,可真是了不得了?说不定还真是有哪个女人来每天来给他收拾房间吧……”

“那是不可能的,这里李秀才从来不让我们进这间屋子……”一个书童模样的人少年在门口插话道,手里还抱着一撂书。

南宫峻“哦”了一声,原来是叫小来的书童,南宫峻颇有意味地看着他:“这里真的没有人来过吗?”

小来把书放到桌子上,回道:“恩,可不是吗?就是李秀才的内人来了,他都不让她进他的屋,为这事老爷还说过他呢。”

南宫峻又问道:“是吗?李秀才已经娶过妻子了?”

那白衣男子在后面小声提醒道:“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秀才早就已经有老婆了……”

小来道:“恩,她以前常来看李秀才,不过前几个月他们吵了一架,之后她再也没有来过了?”

南宫峻饶有兴趣地问道:“他们为什么吵架?”

小来回道:“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因为李秀才的老婆进了帮他收拾了一下屋子。好像是为那些画生气吧”

南宫峻指了指那一轴轴放在书架上的画轴:“就是那些画吧?”

小来看了一下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天秀才把老婆打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秀才老婆来这里了……”

南宫峻不由得按按自己的眉头:“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有人去秀才家报信了吗?”

白衣男子在后面笑道:“这个……我刚才正好听到了。有人认出秀才后,就派人往秀才家去了,可是秀才家的没人哪……”

南宫峻没有理会白衣男子的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屋子,屋子收拾得很整齐,可就是这整齐,却让南宫峻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白衣男子似乎站累了,直挺挺地在秀才床上坐下,又“哎哟”一声像被针扎了似的挑了起来。南宫峻和小来都转过身来,看到他那表情,小来拍着手笑起来:“我忘了提醒你了,秀才的床上有针……”

果然,白衣男子真的从自己的屁股上拔下来一根针,衣服上还扎着几根小小的细细的针。幸亏感觉不对劲的时候白衣人已经收住势,要不然的话,屁股上不全是针眼儿才怪。

南宫峻走到床边,竟然看到床边靠进外面的一侧,竟然密密麻麻排了二十几根大小不一的针。小来忙解释道:“秀才最讨厌人家坐他的床了,所以白天总是在床上把这些针摆上去。要是有人不小心坐了秀才的床,他可真的会不客气呢。”

南宫峻又是一愣:真是个奇怪的教书先生,自己睡的床上竟然还排满了针?难道还有人这样的嗜好。南宫峻顺手掀起了褥子,并没有什么发现,随手又拿起枕头,意外地竟然在枕头里面发现还藏着一幅画。南宫峻不动声色地把枕头放下,仍然四下打量这间屋子。

“我说两位大人哪?你们是不是找到了秀才和那个……女人通奸的证据了?”张月瑶含笑倚在门口,媚笑着望着南宫峻,让小来脸一红,逃也似的走了。

白衣男子似乎忘了自己身上的痛,上下打量了一下一下张月瑶:“哟,这不是那位美丽的二夫人吗?你怎么来了?”

张月瑶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府上出了事情,我还能放下心来吗?这不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两位大人的忙的,你们尽管开口好了。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可说不定也能帮上什么忙。”

白衣男子眼里含笑道:“可真是辛苦二夫人了……看秀才这屋子里,收拾得这么干净,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张月瑶倚着门笑道:“那是……既然做了贼,肯定就要做得干干净净的嘛。不过我听说,秀才的屋里谁都能不让进,就连床上,连沾都不能沾呢,连他自己的老婆都不能挨着……这个秀才,可真是怪人。我不妨碍两位大人在这里找证据了。你们在这里上上下下好好的找一找吧。如果有什么话要问的话,就让人去西院里找我就好了。”

白衣男子热情地回应道:“那可要麻烦二夫人了。您忙走,不送了。”

等张月瑶不见了,南宫峻眯着眼看着白衣男子道:“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对付女人竟然还真有一手。”

白衣男子也眯着眼睛笑,并不答话。两个人相视一笑,过了一会儿,白衣男子才开口道:“你不觉得这个女人很有意思吗?”

南宫峻沉吟了一下:“不只是她有意思,这王家府上所有的人都很有意思。”

说完,南宫峻抓起了那只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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