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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出事了，这个前半辈子为国家熬白了头发，后半辈子因为疫苗重新黑亮回去的头发又变得花白了。
林一览其实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再一次见到的时候他的时候是在广场的大荧幕上，笑得一脸和蔼的老人穿着抗疫科研工作者标配的安全服，眉目间是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
这张照片林一览认得，是她还有裴老郭老还有郑老他们在第一版简化血清研究成功的时候为了庆祝拍的合照。
其他的人都被剪掉了，只余下郑老，在这张相片的旁边被羞辱性地打上了叁个字：思想犯。
林一览当时就愣住了，连忙打电话给了郭老询问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郭老用一种疲惫又沉痛的语气道：“老郑他糊涂啊。”
“在基因改造刚出来的时候他就嚷嚷这东西不对劲。”郭老已经九十多岁了，因为简化版血清的原因，他现在看起来正值壮年，他是经历过某个特殊时代的，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对一些东西总是有着特殊的敏感。
“我要他别管，他轴，不知道什么时候私底下发的一篇攻击基因改造的论文被别人给揪出来了。”
郭老突然笑了，但他的笑容里面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与嘲讽：“现在结果你也看到了。”
“没…没办法把人弄出来吗？”他们混到如今这个地位，身上多少事有点人脉的。
“没办法，上头要搞他。”郭老语气很冷：“我不能在和你说了，我和老郑走的近，怕是不久要被传唤去做思想工作，以免他“错误”的思想影响到我。”
“老裴已经被叫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也被查出了什么事，你最近少和我们联系，到时候怕是会牵连到你。”
林一览闻言浑身冰冷，因为她记得她之前有披马甲在网上发表过一篇论文，虽然她马甲披的很牢，但是……但是万一被有心人扒出来呢？
“021……”林一览深吸了一口气：“帮我删一篇论文。”那篇论文其实已经被撤销了，但是在网页上她还是会留下痕迹的，她要021干的就是把她的痕迹都抹去，就像这篇论文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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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实验室的时候陈烨还在做测算工作，遍地的成分表还有各种各样的关于基因改造的资料，林一览快步走上前去，她冷着脸对陈烨道：“别做了。”
林一览嘴唇发白：“找个地方把你接手的部分都毁了，别留下任何痕迹。”
陈烨显然是被林一览的反应给吓到了：“怎么了小姑？为什么突然要毁了？”
对于这件事情，林一览其实自己并不怕，她有系统，跑到天涯海角去，到时候换一副面孔，没人能够找得到她，她有这个自信。
但是陈烨不一样，陈烨今年才大二，才十五岁。
他有大好的人生，不应该因为这一个可笑的实验毁了，她怎么说也算是这个孩子名义上的小姑，她该为他负责。
“从今天开始把你接手的部分都销毁，这个实验你不要做了。”她没有回答，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人知道她进行的这个实验，只要她现在及时地抹去陈烨的痕迹，到时候被人发现了出事的也只会是她，不会牵涉到还没有成年的陈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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