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钟明突然想起了什么,朝她问到:“你最近有看到那个棕发的牧师吗?”
“他?”叶箐短暂地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叶箐的记忆不会出错。钟明自己也没在大宅里看到过牧师,这样看来,对方确实消失了。
难不成他死在什么地方了?钟明疑惑地皱起眉。
那天公爵击碎了牧师的头颅,应该只是对方的第一次死亡。按照规则来说,牧师应该还活着。
见他许久不说话,叶箐有些紧张:“怎么了吗?”
钟明收敛神情,道:“没事。”
今天外面的雪一直没停。出门之前,钟明披上了一件极其厚实的羊绒大衣,又往手上和耳朵上都戴上了蓬松而柔软的兔毛手套和耳套。耳套是浅浅的杏色,戴在钟明耳旁特别衬托他的肤色。叶箐看着钟明怕冷地将大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还要往脖子上围上围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钟明眨了眨眼,回过头:“怎么了?”
叶箐捂着嘴道:“没有,就是想你好怕冷啊。”钟明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裹得像只球的样子特别可爱。
钟明虽然不知道叶箐在心里说出的后半句,也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北方人对南方人的怜爱。他抿了抿唇,朝叶箐摆了摆手:“你快回去吧。”
叶箐微笑着后退半步。钟明转过身,推开大宅进入冬季后就一直紧闭的大门,刺骨的寒风立刻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因为连续的降雪,地面上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钟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松软的积雪能够一直淹到他的小腿处。在这样的雪地里走路非常费力,钟明走出没有几百米就开始气喘吁吁。
他站在冰天雪地里,看着不远处顶上披满了积雪,还有一半路程远的教堂,有点泄气。
终于明白为什么北欧人容易在雪季抑郁了。
钟明深吸了口气,感到冰冷的空气从自己的肺部经过,再缓缓变成湿润了白汽呼出来。他抬起脚,继续朝教堂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逐渐走进的同时,钟明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只见在教堂的左墙边,不知什么时候支起了一只帐篷。
那帐篷用几只枯树枝,再加上一张破布搭成,借助教堂的屋檐避开了风雪,因此才未被积雪压塌。
简陋的帐篷下方生了一团火,正在雪地之中闪着橙红色的光。而失踪了许久的牧师就坐在帐篷下面,他的身体略微佝偻着,露出半张苍白而瘦削的侧脸。
钟明微微睁大了眼睛。在帐篷里看到了各类简陋的生存物资。
这个牧师竟然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生存了这么多天!
他不禁后退了小半步,鞋跟踩在积雪上,发出一点窸窣声。
牧师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偏过头,蓝色的眼睛中倒映出钟明的身影。
钟明看着他从帐篷下钻出来,踏进风雪里。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长袍,踩在积雪里就像一根瘦长的枯树枝,他向钟明的方向走过来,脚步却显得特别轻松,移动的速度比钟明快了至少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