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是因为那个家伙?”黄晓萍挪到袁树身边,压低声音。
袁树俏脸一红,没摇头没点头。
“我要疯了。”黄晓萍咬牙切齿道,除了司徒坚强,她是唯一知道赵甲第这么号人物存在的人,她察觉到袁树最近在课堂上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开朗许多,笑容自然是越来越有杀伤力,简直是杀人于无形,连她都后悔不是男人,对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大为嫉妒。
熄灯后,袁树打着手电筒,小口小口喝着小酒,床头藏着厚厚一叠书,除了一本《宏观经济学》,还有裴翠湖送给她的金融交易技术分析、中央银行学、国外货币金融学说等相关经济类书籍,还有有几本单方相机、围棋和股票的入门书,从乌镇杭州自驾游回来后,她每天都会在熄灯后花两个钟头消化咀嚼这些与学习和成绩无关的东西。
看了下手表,快到凌晨,她准备强迫自己睡觉。
发来一条短信,让她忐忑而雀跃。
是赵甲第问她能不能打电话,她短信回复说可以,不过不能大声说话。
赵甲第开门见山道:“听小强说你没考好?”
她轻轻嗯了一声。
“是不是在偷偷研究股票或者围棋?”
袁树点点头,坦白道:“有。”
赵甲第却没有如她意料大失所望,甚至一点指责都没有,只是笑道:“我就猜到是这样,你先把宏观经济学那些东西放一下,专心应付考试,傻妞,一口吃不成胖子的。这两年先养成能跟我同步的好习惯,不急着驳杂,先求精不求杂。以后再学乱七八糟的东西,自然就事半功倍。”
袁树又是嗯了一声。
“喝酒了?”在蒋谈乐公寓刚刚做完短线的赵甲第轻声问道。
“一点点。”袁树柔声道,躺好,握着手机,甜蜜幸福。
“困不困,困了就早点睡,不困陪我聊会儿天。”赵甲第笑道。
“不困。”躲在被窝里的袁树手指悄悄缠绕那根他最喜爱的青丝马尾辫,乖巧温顺。
不知不觉这个电话打了一个多钟头,袁树钻出棉被透了口气,松开马尾辫,熟睡过去。
睡之前,她告诉自己这辈子只有他能解开自己的马尾辫。
第108章 青梅竹马
几乎大半个西南位育都知道他们马尾辫校花的生日,因为实在太好记,12月25日,刚好是圣诞节。
袁树小学的时候就被初中部的纨绔拦马路喊我爱你,上了初中就开始引得高中部学长前仆后继如过江之鲫,情书一篓筐一篓筐,尤其在圣诞节这天,袁树曾经创下24小时收获生日礼物破百的惊人记录,今年生日因为是周末,加上有司徒坚强和戚皓知了组成西南位育新三巨头,尤其后两者,现在专职就是护花,所以25号这一天袁树教室温习后并没有引发往常几年的暴动,戚皓让大批狗腿子一早就在女生宿舍外蹲点守候,一见到拿生日礼物的牲口就上去敲打拾掇,为袁树扫清障碍,戚皓就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只服气拳头硬的哥们,敢独自进西南位育单挑他和郑坤两帮人的赵哥当然算一位,他反正在学校也就是混日子,只要不是读书,所有被视作不务正业的勾当都很勤快,他在从袁树宿舍楼到教学楼的路途上安排了二十多个喽啰,每人随时手机联系,还都分配有各自代号,黄河长江猫头鹰之类的,煞有其事,一有风吹草动就一哄而上,极有军事风格。
戚皓对一边看热闹的司徒坚强和知了解释说这叫二战德国海军的狼群战术,司徒坚强忍不住翻白眼,问身边抽烟的知了有没有截下外校寄来的贺卡和礼物,知了拍胸脯说按照你的要求全部就地销毁,没有一条漏网之鱼,司徒坚强趴在栏杆上望着走向教学楼的袁树,心想这是啥世道,做狗腿也是门大学问,戚皓和知了这两傻货护花护到这境界,有点可歌可泣感人肺腑的。司徒坚强觉得总不能让人白出力,就口头承诺戚皓可以晋升为赵哥的二徒弟,只要通过考察期,就能跟他成为同门师兄弟,戚皓笑咧开了嘴,至于知了,司徒坚强则答应他有机会一定喊赵哥出来搓一顿饭,语重心长告诉知了一定要准备好上等姿色的黄花闺女,不管最后赵哥下不下手,你都得有个表态,知了赶紧说没问题,肯定是如假包换假一赔十的原装货,上海地头蛇戚皓目前终究还只是个有点小钱的男生,砸钱雇佣一帮缺钱花的狗腿子不难,玩玩糖衣炮弹还可以,但没过江龙知了那么多乌烟瘴气的野路子,不可能吃顿饭就喊上小明星出来应酬,戚皓有点酸溜溜说还假一赔十你当你是给赵哥拉皮-条啊,知了不以为耻,撇了撇嘴说你还真别说,我认识温州台州丽水这几个地方不少大牌老-鸨龟公,模特空姐艺校生啥的,在温州绝对是随叫随到,到了上海难度系数稍微大点,戚皓不屑说艺校女孩都不干净,回头我给赵哥弄两个职场少妇,床上技术好才是王道。
司徒坚强忍不住感慨这两个活宝太有狗腿潜质了,见到袁树从拐角处出现,让两个替赵哥招揽进阵营的2号和3号小弟先离开,他走过去和袁树一起走进教室,袁树笑着问你们是在军事演习吗,司徒坚强嘿嘿笑道都是戚皓的馊主意,这王八蛋精力过剩,让他做点事也好,省得祸害咱们学校的窝边草,对了袁树,下午怎么说,还是老规矩去星巴克吗?袁树摇头说我下午得回家,我妈要给我过生日。
她整个上午都在做题,经过那场被老师戏称为“袁树滑铁卢”的模拟考之后,她就改正了想要短时间在金融、围棋、股票等各个方面跟上赵甲第脚步的念头和野心,所有心思都重新投入高考冲刺,比较以前又多了一份决心和狠劲。
11点钟,她回寝室拿上一点东西就离开西南位育,换了两路车,下车徒步十分钟左右,就来到那个赵甲第和裴翠湖都登门过的小家,袁树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看到袁树,屁颠屁颠跑过来喊了声姐,似乎想要给她提东西,结果发现袁树手里就一只装了两本书的小袋子,站在袁树面前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唇红齿白,斯文清秀,脖子里围着一条黑白围巾,可能是还没有发育,比身高已经有一米七二的袁树要矮上小半截,但已经有点玉树临风的雏形,少年眼睛很大,腼腆微笑的时候眼神格外温暖,脸庞的气色也很能诱发女性的母爱,袁树笑道小温好像长高了不少,少年听到这句话笑容灿烂,眨了眨眼睛说道这个学期高了4公分,争取明年这个时候就要跟姐一样高,袁树领着他走上楼梯,笑道跟我一样高有什么好骄傲的,得学习好,将来考清华北大。少年开怀笑道姐我要考复旦,跟你做校友。
袁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当真,这个勉强能算青梅竹马的孩子叫刘叔温,从小就是邻居,最喜欢跟在她后头当跟屁虫,比她小三岁,因为跳级两年,读高一,目前在上海中学就读于特色班8班,一进上中就在辩论赛中大放光彩,而且进入校篮球队,据说在s-bg篮球联赛里让无数美眉当着老师的面喊温温最帅,刘叔温个子不高,但是控球很有灵气,经常把高出他一个脑袋的家伙玩得团团转,被进过上海东方男篮的校队教练视作一棵好苗子,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小时候总是拖着两条鼻涕的小屁孩,爱哭,因为是典型的男生女相,每次被同龄人欺负都是跑到袁树身边,一般袁树都会带着他去小商铺买一种现在已经销声匿迹的糖果,吃着吃着他就会破涕为笑。
刘叔温在三年前搬家去上中所在的上中路,是学区房,袁树印象里他初二那会儿才一米四的个子,这两年才开始猛涨,估计按照他父母的身高,发育相对较晚的刘叔温应该会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搬家后刘叔温一开始每个星期周末都会来袁树家黏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学习,少年很聪明,属于神童性质的天之骄子,不过袁树上高中后刘叔温就来得少了,大概是一个月来一次的频率,也不会多呆,袁树每次问起他学习状况,他总是说还好还可以之类的含糊话,她自然不知道刘叔温初三就开始爆发出惊人的实力,以超高分考进上中,在竞赛氛围很浓的特色8班也逐渐展露出名列前茅甚至是独占鳌头的潜力,所以少年哪怕在竞争激烈的上中,也是准校草级人物,等他再发育一年,个子再高10来公分,女人缘还可以再上一个台阶,说不定连年轻女老师都能被其斩获。
可惜在袁树印象中,刘叔温貌似永远都是那个流着鼻涕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孩子。
袁树母亲已经准备好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中央放着一个生日蛋糕,是刘叔温精心订做的礼物,袁树母亲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少年一直当做自己孩子,就不见外,只觉得刘叔温是越来越懂事,以前来这里都是围着小树转,言谈也充满稚气,可这一年多时间一百八十度转变,仿佛心智跟他的个子一样进步神速,来了这里后要是小树不在家,他也不再是一脸失望地离开,而是帮她做点家务活,或者陪着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就像今天,其中有两个小树最喜欢的菜还是他炒的,有模有样,袁树母亲尝了一下,还真不赖,是下了苦功夫的。
袁树愉快欢乐地许了生日愿望,一顿饭其乐融融,很有一家子人的氛围。
在午饭尾声,袁树接到电话,在惊讶和惶恐的刘叔温眼中,这个伴随着整个童年和少年邻家了十多年姐姐眼睛中出现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彩,这让刘叔温有一种危机感。袁树飞快换上一双裴翠湖送给她的小羊皮复古平底鞋,围上那条burberry经典款纯羊绒格子围巾,跑出房间,袁树裤子依然是牛仔裤,外套依然是简朴路线,但换上鞋子围上围巾后气质就骤然一变,在刘叔温眼中俨然已经远远凌驾于白领女人之上。
少年放下碗筷说阿姨等下我再帮你洗,然后就急匆匆跟了出去,下楼梯的时候蹑手蹑脚,袁树母亲轻轻一笑,大叔大伯都是少年过来的,大妈大婶也都曾有少女的情怀,袁树母亲不是睁眼瞎,自然知道刘叔温这个孩子对自己女儿懵懂朦胧的情感,对于这点,她一直相信男女之间能够细水流长才有结果,急不来,催不熟,顺其自然才能水到渠成。
第109章 小情敌大情敌
刘叔温小心翼翼尾随袁树跑下楼梯,躲在门口,看见马尾辫姐姐迎向一个貌不惊人的年轻男人,个子不高,气质一般,并不是想象中衣着鲜亮开好车的公子哥,刘叔温松了口气,继而心中又涌起一股愤懑,他不理解心中美好如羊脂玉的姐姐怎么会对这种男人青眼相加,刘叔温不笨,见多了身边早熟的男男女女之间卿卿我我,他上高中后见到过太多对他暗送秋波眉目含情的女孩,所以他懂得袁树姐姐在接到电话后的那种雀跃,那叫做情窦初开,刘叔温占有欲不小,但自认并不极端,他思念马尾辫姐姐的时候偶尔会躺在床上想,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能带给她幸福的男人,他高大,成熟,儒雅,成功,能够将自己击败得体无完肤,他觉得能够接受青梅竹马姐姐的离去,但显然,这个越来越近的家伙跟他原本预料只有等他和袁树姐姐都踏上社会才能遇上的假想敌一点都没关联,姐姐在他心目中就像一只价值连城的青釉瓷器,寻常男人别说摸,就是看上一眼都是该杀头的亵渎。
刘叔温很愤怒,甚至忘了掩饰,以至于赵甲第和袁树都一眼看透他的不甘心,赵甲第愣了一下,看了眼袁树,莫名其妙的袁树终于恍然大悟,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刘叔温依旧充满敌意,像一只浑身竖起针刺的刺猬,赵甲第眯起眼睛笑道你喜欢袁树,少年被赵甲第的直截了当给镇住,满脸通红,脸皮嫩薄,无法跟赵甲第这种经过无数人锤炼所以皮厚如城墙的无赖刁民相提并论,赵甲第看着皮囊优秀程度直追少年时代商雀的男生,心想帅果然没啥意义,还是有可能被卒吃掉,尤其是自己这类过了河的卒,赵甲第乐呵呵问你叫啥。刘叔温没好气报上名字。
三个人进了小楼,刘叔温抢着帮袁树母亲洗刷碗筷,赵甲第和袁树坐在房间里,袁树解释了一下,说这孩子从小就是她邻居,前几年才搬走,偶尔会来她家,赵甲第笑眯眯说这么青梅竹马,是不是就是言情小说里的两厢情悦啊,袁树瞪了他一眼,说别瞎说,我一直把刘叔温当弟弟看待。赵甲第说那就是这小孩一厢情愿,估计是个御姐控。袁树无可奈何地保持沉默,第一次正视刘叔温的事情,觉得有必要把话跟这个孩子说清楚,如果真像赵甲第说的那样,她就要把端倪扼杀在摇篮,她不希望和刘叔温之间夹杂丝毫的男女情愫,袁树的距离感一直很清晰,憎恶暧昧和朦胧。四个人坐在房间里,气氛诡异,袁树母亲不偏不倚,对赵甲第和刘叔温都嘘寒问暖,刘叔温一直在打量赵甲第,在思考这个家伙到底用什么卑鄙龌龊的法子拐骗了袁树姐姐,赵甲第不理睬他的小肚鸡肠,跟袁树母亲拉家常,袁树则很坦然地坐在赵甲第身边,理所当然地小鸟依人,像极了领证的小两口,把刘叔温给气得差点哭出来。最后袁树母亲怕少年受伤,就说你们三个出去走走,这边听说要搬迁,巷弄口的老槐树就要被移走了,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三人走出小楼,走了五六分钟,来到一棵粗大老槐树下,赵甲第掏出一张十块钱,让袁树去买包七块钱的红双喜,袁树温顺地小跑向小卖店,早早有了嫁作他人妇贤妻良母的味道。
刘叔温红着眼睛不吭声,握紧拳头。赵甲第蹲在老槐树底下抽烟,剑拔弩张。
“你很有钱?”刘叔温冷笑道。
“没钱,每个月还得跟你袁树姐姐借两万块。”赵甲第摇头道。
“你学习很好?”
“一般般,马虎上了二本线。”
“那你凭什么让袁树姐姐喜欢你?”
“帅,有气质。”赵甲第大言不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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