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段飞喜道:“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苏蓉看了看天色,问道:“公子,我睡了几日?现在情况如何?公子的身体无恙么?”
听到苏蓉的话,段飞的欣然又变作了愁苦,他叹道:“情况很糟糕,那个扬州鲍大人实在歹毒,他不仅发来公函为岳氏兄弟另请行刑之日,他竟然将贺盛贺大哥也判了死刑,我那天请钱大人关注扬州送来的案卷,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扬州知府鲍大人做得很干净利落,贺大哥的案子口供画押俱全,这厮竟然诬陷贺大哥,说海安镇的案子是以贺大哥为首的,因此请命在后日要将三人一起斩首示众,实在可恨。”
苏蓉妙目一转,说道:“那么钱大人那里情况如何?”
段飞皱眉道:“钱大人现在如在泥淖自身难保啊,都是我害的,现在南京吏部的人对钱大人群起而攻之,联名弹劾他,钱大人也很为难,没有办法多做拖延,他已就案卷做了批复,倘若扬州的鲍大人真的急着置贺大哥他们三人于死的话,可能明日扬州那边的回文就会送来,钱大人说至多只能拖延个三五日,若是京城里还没有确切消息传来,便再也救他们不得了。”
苏蓉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不必太过担忧,至不济……至不济还有我呢。”
段飞望着她摇了摇头,说道:“贺大哥明明已经把人救出,最终却连自己都栽了进去,其中必有古怪,我不想你也陷身其中,我已派人前往华山,通知华山派去了,希望能赶得及,华山派的人总该想点办法救他们的掌门大弟子吧?”
苏蓉摇头道:“只怕他们只能抛弃这个大弟子了,公子你不了解现今武林的状况,在官府的打压下,白道各派早已今不如昔,他们不敢轻易收授弟子,不敢随意行走江湖,对弟子严加管束,倘若弟子犯了事,他们最常做的就是首先将弟子开革出门,公子派人去通知华山派只怕是弄巧成拙,反而害了他们三个。”
段飞烦躁地说道:“我管不了那许多了,图穷匕见,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我听玉麒玉麟说过,他们在华山后山发现了一个古洞,在那里他们学会了紫霞神功和独孤九剑,此事贺盛不知道跟华山派的人说过没有,我以独孤九剑为饵,不知道能引出华山派的高手来救人不。”
苏蓉心中一动,说道:“独孤九剑?诱饵?”
段飞说道:“不错,你不知道华山派的独孤九剑早已遗失多半,只剩下了其中三剑么?”
苏蓉意有所属,就像没听到段飞的话一般,嘴里唠唠叨叨地念叨着:“独孤九剑?诱饵?”
段飞知道她在思考问题,遂静静地等着她,苏蓉想了一阵,终于回过神来,她随即对段飞说道:“公子,虽然没什么根据,但是我怀疑贺大哥他们就是一个诱饵。”
“诱饵?”段飞疑惑地问到:“目标是谁?难道是我们?那个死鲍鱼难道跟苏州镇守太监王堂是一伙的?不对啊,时间不对,他一去扬州就立刻盯上了玉麒他们的案子,那时候我还没来应天呢。”
苏蓉皱眉道:“因此我说没什么根据啊,我怀疑这是一个针对华山派,针对武林中人的陷阱,公子不觉得贺盛他们的情况有些诡异么?扬州暗中定是潜伏着一个武林高手,贺盛救人的时候就被他盯上了,他制住贺大哥之后通知了官府,然后他又继续等待,就像钓鱼一样,石斌说过,贺大哥他们的神态有异,就好像傻了一般,根本就不认得人了,我怀疑他们是被人用某种歹毒的邪术制住了。”
段飞脱口问道:“难道是催眠术或者摄魂术?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功夫?”
苏蓉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想干嘛,她没好气地说道:“催眠术或者叫摄魂术的东西的确有,但是却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奇,只有在特殊的环境下,性格比较软弱容易被人影响的人才会被催眠,而且被催眠的人很容易惊醒,与贺少侠他们的情况不一样。”
看到苏蓉那严峻的神色,段飞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脑神经受了伤害?是不可挽回的吗?”
苏蓉说道:“脑神经是什么我不知道,只不过有些歹毒手法的确会让人永难恢复,不知道贺少侠他们所受的是什么手法。”
段飞的心又沉了下去,他用力跺了跺脚,说道:“怎会这样,这岂不是我害了他们!我当捕快以来一直一帆风顺,没想到现在却落到如此进退两难、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地!”
第〇一八〇章 【必死之局】
看到段飞自责与痛苦的模样,苏蓉只觉心中有些不安,她银牙轻咬,安慰道:“公子放心,到最后还没有其他办法的话,苏蓉自有办法救他们。”
段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他知道苏蓉心中有所顾虑,花蝴蝶只不过是个幌子,她真正的敌人要厉害千倍万倍,若非万不得已,她绝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无助与彷徨的情况下又过了几天,扬州那边果然很快就修改了漏洞,重新将案卷发回了刑部,钱如京有心无力,他将案子发付大理寺和都察院,这两个衙门迅速做出了回应,贺盛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斩刑,限期八月二十八日执行,岳玉麒岳玉麟的刑期也被定在了八月二十八日,他们师兄弟三人将在后天同时被押上扬州街头,斩首示众了……
这一天苏蓉失踪了半天,段飞还以为她不告而别已经赶去扬州,没想下午她又回来了,随身多了两个包裹,其中一个包裹较长,看形状里面应该包着一把长剑。
“公子请放心,蓉儿此去定能叫贺少侠他们三人无恙,不过……”苏蓉轻叹一声,垂头说道:“蓉儿一旦出手,仇家必定迅速赶来,蓉儿只怕不能再随侍公子了,公子千万保重……”
段飞向她一伸手,却又无力地垂下,他痛苦地说道:“蓉儿,你……不会有危险吧?……我真没用……”
苏蓉抬起头,朝他温柔一笑,说道:“公子请勿自责,公子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今后是要做大事的,蓉儿不过是一介小女子,能为公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蓉儿已经很高兴了,蓉儿出手之后公子就会知道蓉儿究竟是什么人了,也会知道蓉儿究竟有何苦衷,公子放心,虽然我无法再返回公子身边,但是我那仇家也休想轻易将我杀死,今后自有机会再相见,公子,你不准备做些什么,为我壮行么?”
苏蓉最后望了段飞一眼,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段飞听了她的话本来柔肠寸断的,见状却又感觉到了一丝希望,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走上前张开双手将苏蓉的娇躯紧紧地搂住了,然后低下头,用力地亲了下去……
苏蓉的娇躯微颤,双手捏成了拳头,没有回应,也没有抗拒,她的樱唇微张,香软小舌任由段飞挑逗玩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在段飞一口气即将用尽准备换气的时候,她突然扭头躲开,她的香肩同时一振,将段飞双臂弹开,她的身躯向后飞退,一跃便上了墙头,她转过身去不看段飞,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蓉儿走了,在走之前会去王家那个宅子走一趟,公子请多保重……”
“蓉儿,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会等你回来的!”段飞望着苏蓉的背影,坚定地说道。
苏蓉没有回头,她突然仰天清啸,啸声清越悠远,越来越高昂,啸声一停,苏蓉的身子已化作一道流光,刹那间消失了……
昊天神功果然是一切魔门邪功的克星,昊天神功吞噬了苏蓉体内那股阴邪内力之后,段飞只觉这两天功力突飞猛进,不知已进步到什么境地,然而功力大进的开心却无法抵消心中的悲苦无助。
蓉儿走了,杨森、郭威他们也都去了扬州,留在段飞身边的只有一个石斌了,段飞什么都不想做,他在跑马场上不停地开弓射箭,双手练到麻痹,再也提不起弓的时候,他就回房去练功,连晚饭都没有吃,苏蓉不在,他脸夜宵都没心思吃了,。
第二天段飞只觉双臂酸麻,肌肉都肿了,他却好像不知道痛苦似的又开始跑马射箭,他只想做些事情,不管做什么都好,一旦停下来就能感觉到那锥心的痛苦……都察院他也不想去了,他怕自己见到魏达先的时候会忍不住冲上去活活咬死他。
他不想惹事,别人却未必肯放过他,段飞正在跑马场上练得汗流浃背的时候,门子匆匆跑来,对段飞说道:“老爷,门口来了俩衙差,说是来传周氏去过堂的,周安那个案子又开审了。”
段飞摸了摸腰胯上挂着的折叠弩,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石斌,咱们走!”
石斌也在埋头苦练苏蓉教他们的练气术和刀马功夫,此刻就像是刚从泥水里爬起来似的,听到段飞的话,石斌也愤然说道:“对,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拼,拼你个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懂吗!”段飞到后宅去通知周氏等人,然后带着一叠书面材料,气冲冲地骑马护送乘轿的周氏向刑部赶去。
“升堂……”随着惊堂木拍响,大理寺薛泽、都察院魏达先以及一个段飞从未见过的官出现在段飞面前,那人坐在正首,身穿三品官服,应该是刑部尚书之下的刑部左侍郎。
看到不是钱大人坐堂,段飞一惊,顿时明白过来,今日升堂毫无预兆,刚才段飞还疑惑着呢,现在总算明白了,钱如京定是因故离开了应天,或是不在吏部,这些人便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要制周安于死了。
段飞正思索着应变之策的时候,周安被带了上来,待遇与往日明显不同,衙役们恶狠狠地将他往地上一摔,周安顿时疼得大叫一声。
刑部左侍郎傅素拍案喝道:“周安,你可知罪!”
周安惊骇地叫道:“大人,小人无罪,小人没有杀人,小人无罪啊!”
傅素冷笑道:“有没有罪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否则要老爷我何用?来人啊,证据确凿还敢狡辩,给我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衙役们把周安拖了起来,周安惊恐地大叫着,段飞大喝一声,道:“大人,何谓证据确凿?请大人解释一下。”
“何人在堂下喧哗?给我带上来!”傅素喝道,段飞昂然走上堂去,说道:“都察院右佥都御使段飞在此!”
大理寺正薛泽冷笑道:“段大人真是有心啊,一审周安的案子你就场场不拉,魏大人,莫非都察院的大人们都这么清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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