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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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段飞与司恭城的时候,司恭城这才低声说道:“段大人,今日早些时候锦衣卫来人的时候我才知道兴王失踪了,记起兴王的音容相貌,我突然有股不祥的感觉,朝天宫附近的那个案子,死者的身材年龄与兴王都极相似,时间也差不多,会不会……”

段飞冷笑道:“司大人糊涂了吧?你那个案子是前天晚上发生的,兴王那个时候可能刚从太白楼回到兴王别院呢,怎么可能扯到一块去了?”

司恭城说道:“段大人说的是,不过我心中却越想越不安,我与兴王只见过两面,对兴王殿下并不熟悉,不过那死者的皮肤白皙嫩滑,手指干净修长,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从未吃过什么苦的主,他的左手小指上有一道红痕,似乎曾经戴着一只戒指,被人夺去时留下了痕迹,我记得兴王殿下左手似乎戴着一枚鸽血宝石戒指……”

段飞依然不为所动,说道:“京城的富家子弟多了,司大人何不先调查一下谁家里有人失踪了?说不定会有所发现呢。”

司恭城肃然道:“顺天府早已四处查访,并贴出告示悬赏认人,可惜一直没有符合条件的,直到段大人派人来顺天府时,我才知道原来兴王失踪了,段大人,我入仕后破过的案子比段大人为官以来只多不少,我也不会无的放矢跑来徒惹大人笑话,话已至此,段大人若还不相信我,我只好回去将那尸体当做无人认领的乞儿草草掩埋了。”

“司大人莫急,且让我想想……”段飞端起茶喝了一口,皱眉思索起来,两个案子在时间上毫无相关之处,司恭城不会傻得开这种玩笑,若非真有把握,他是绝不会贸然跑来找自己密谈的,兴王不是普通人,谁敢胡言乱语说他已经死了,而且还死得这么惨?搞不好就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司恭城所说的话中最让段飞悚然心惊的是,京城中再也没有另一个符合死者年纪、身份的失踪者了,难道死者真有是兴王殿下?倘若死者真的是兴王殿下,那么这个蹊跷的失踪案又该如何解释?难道当晚喝醉回到兴王别院的不是真正的兴王?连永福公主和王佐、春熙那么多人都瞧不出来?不可能,那个死者绝对不可能是兴王殿下!

ps:我回来啦,可惜后天又要过节,俺又得陪夫人……然后是国庆节,俺还得忙着摆酒,国庆节完了都没有休息,因为双|十|节还得在桂林再摆一回,我的天啊,从八月回了趟昆明之后我就一直马不停蹄,休息的时间比干活还累,一直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休息一下啊……

附注:没有违禁提示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双|十|节,还以为是自己杜撰的词呢,这个禁词屏蔽功能还真教育人啊!

第〇三七二章 【血兰胎记】

段飞考虑了一阵,终于首肯道:“好吧,本官被勾起了兴趣,就去顺天府看看吧,不过司大人要记住,在案件尚未明朗之前,不论任何人问起,你只能说本官是受邀前去破案,不能将你的猜测告诉任何第三人!”

司恭城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兹事体大,我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否则无需请段大人屏退左右了。”

段飞的心情沉重起来,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去顺天府吧,来人……去资料库把杨森给我叫来,石斌、郭威、洪邦、蒋俊,你们随我前往顺天府,对了,去把史大哥还有谢师爷一起叫上。”

大家见段飞与司恭城神色严肃,知道事态严重,二话不敢说,各自去找人,不一会大家都赶了来,段飞也没跟他们解释,沉着脸带着一队锦衣卫,与司恭城带来的顺天府衙役们排成两队,并肩向顺天府赶去。

这两队人敲着锣走来,行人纷纷走避,不一刻便来到了位于紫禁城东北处的顺天府衙门。

司恭城二话不说地带着段飞直奔敛房,当他毫不避忌地带头进入敛房,段飞突然对他多了两分信任,心中益发沉甸甸的。

段飞回头对大家说道:“杨森跟我进去,其他人原地休息,史大哥,谢师爷,你们如有避忌,可以不进去,在外头听着就好。”

史羽峰笑道:“有什么好避忌的?老谢你说是吧?”

谢志钧叹了口气,默然点头,段飞的心思早已不在他们身上,进入敛房之后他第一眼便落在空荡荡的敛房中唯一的一张停尸台上。

司恭城肃然绕过停尸台站在另一边,目光向段飞望去,段飞来到停尸台旁,司恭城道:“段大人请。”

段飞轻轻揭开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一张烧得面目全非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段飞继续揭开白布,直抵尸体腰部才松手放下,尸体是平躺着的,身上没有衣物,皮肤虽然已经变色,但是依旧光滑如缎,司恭城说道:“死者被发现时身上不着寸屡,根据尸斑分析,我们怀疑他是在死了不久之后才被人剥光的。”

段飞点点头,喝道:“杨森,给我验尸!”

杨森答应一声,走上前,开始仔细验尸,只听他连续说道:“死者身体已经僵硬,从姿势上看基本符合平躺的情形,不过他左手臂内侧和左腰际、左腿侧都有轻微尸斑,可见他原本是侧躺着死在地上,左手是向前伸展着被头压着的,知府大人说得不错,死者确实在死后不久被人翻动过,估计就是洗劫他身上的财物以及衣裳吧,因为死者死得还不够久,而且身边有火烤着,因此身体还未僵硬,不用扭断手臂就可以把衣服脱下来。”

杨森停了一下,继续观察尸体并说道:“尸体左手前侧有焦痕,这证实了我的猜测,死者是侧躺着用头把手臂压在下边,所以手臂前侧与脸一起被火烤焦了。”

“死者脸上严重烧焦,不可辨识面目特征,其中左右两边脸上各有一道严重焦痕,其上还有草木灰状存留物,我怀疑有人故意用燃着的木材毁去了死者的面容,否则要留下这样的痕迹除非死者一头栽倒在火堆上,但是这样的话死者的头发也会完全烧毁,因此可以排除。”

杨森掀开白布,将尸体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并且在尸体髋骨位置捏了捏,这才说道:“虽然死者面目无法辨认,但是从他身材、手脚、骨骼尤其是髋骨的特征可以断定他的年纪还不到十八岁,不过……他应该已经不是处男,而且还有许多那方面的经验……”

大家听了杨森的话都不由自主地向那儿望去,杨森耸耸肩,说道:“别问我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其实我也不懂,都是我爷爷教我的,史大哥你不用奇怪,你光着身子到外边风雪里站上一会也会冻成这么小的……嗯,死者胸前有两团淤痕,似乎是拳印,他胸口另有一道伤痕,像是刀剑等利器划伤的,不过印痕太浅而且也不是致命伤,因此可以不做分析,死者手腕脚踝都有环状淤痕,线纹清晰,应该是麻绳之类的东西留下的,死者生前曾遭捆绑拘禁,他的手背上有刮伤痕迹,可能是为了挣脱捆绑留下的,他的手指指甲很整齐,但是却充满了泥垢,他不是在地上爬过就是徒手翻墙了,他的手掌与手臂上都有很深的伤口,从创口痕迹上看,明显是防御伤,史大哥,请帮我将他翻个身。”

史羽峰与他合力将尸体翻过身来,杨森数了数尸体背上的创口,说道:“死者背后身中六刀,并有棍棒等钝物殴打所致淤痕,死者死前应该曾经面对三个以上的凶手,刀伤……不算很深,不足以致命,淤痕所在也不是致命之处,死者至死应该是另有原因。”

“那你就给我找出真正的至死原因,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段飞说道。

杨森请史羽峰帮忙把尸体翻了回来,说道:“大人,死亡时间和至死原因现在可没法判断,除非你让我彻底验尸,我怀疑死者是流血过多而死,从他的肤色可以看得出来,不过死者身上没有血衣,我也没有看到现场,只能这样判断了,倘若能找到大量血迹,就可以证明我的判断没错,因为现在天气太冷,尸体又没穿衣服暴露在外,死亡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冻成冰坨坨,实在没法判断死亡时间。”

不论死者是谁,现在彻底验尸都是不可能的,段飞对司恭城道:“司大人,现场找到什么证据吗?”

司恭城道:“从现场取回不少证物,不过与本案的关联都不大,都是些流浪汉废弃的东西,死者所躺之处并没有留下多少血迹,不过沿路留下的血迹倒是不少,在血迹的尽头,我们也发现了一些血迹,以及搏斗留下的痕迹,但是我们搜索了附近,并未找到任何凶器。”

段飞道:“不管有没有用,请司大人带我去看看那些证据,杨森,你留在这里继续验尸,在不毁伤尸体的情况下,尽快确认他的死因,另外,他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点的标记吗?若有,或许我们可以更快些确认他的身份。”

杨森说道:“我刚看到他背上有个朱红色胎记,长得像一朵兰花,长在右后腰部位,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段飞道:“好,你继续检查,司大人,请。”

司恭城带着大家来到证物房,指着一张长桌上摆着的物品道:“这些便是在案发现场收集到的证物。”

段飞走过去仔细瞅了瞅,只见桌上摆着许多零碎的东西,譬如烧焦的木炭、染血的土、破烂的布片等等,多数与案件确实没有什么关联,不过段飞仔细看完之后却有了些想法,问道:“司大人可否派人盘查过现场附近的乞儿无赖?死者身上的衣物极有可能是他们剥去的,若能找回死者身上的东西,对确认死者的身份会有极大的帮助。”

司恭城赞道:“段大人果然高明,这个想法我是在昨晚才想到的,已经派衙役前去盘查当地的无赖乞儿,希望能有所发现。”

段飞再扫了一眼桌上的证物,确认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说道:“司大人,这些证物果然没什么好瞧的,我们还是去现场看一看吧。”

司恭城点点头,大家一起离开顺天府,向朝天宫赶去。

街上行人似乎都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因为街上到处都是锦衣卫在盘查,把快要过年的气氛都给冲没了。

看到如此情景,司恭城意味深长地叹道:“快过年啦,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段飞轻叹一声,说道:“本官也是没办法啊,希望……尽快找到兴王殿下吧。”

两人目光突然交错,然后下意识地把脸扭开,段飞开始有点担忧,因为刚才在顺天府衙门里看到的那具尸体身材确实与兴王朱厚熜很相似,倘若死的真是兴王,这可就麻烦了。

朝天宫附近的街道有点乱,这边工坊比较多,人员来往复杂,给查案带来不少麻烦,发现尸体的地方是一个小十字街头,交叉的两条街道是竹木厂与朝天宫西坊的主要通道,人流匆匆,现场早已被破坏,来往的人踩踏着街道上的每一寸土地,因为下雪泥泞的缘故,连灰圈都给踏没了,看到这一幕,段飞的眉头不禁紧皱。

司恭城也给气得面皮发胀,他怒喝道:“来人,把这些刁民都给我赶开!龚鹏与廖靖哪里去了?把他俩给我抓回来!”

顺天府的衙役正要接令赶人,段飞喝止道:“不必了,顺天府既已将现场查探过,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本官来此只是想看看周遭环境的,司大人,当时尸体躺在什么地方,他是从何而来?”

顺天府衙役驱开来往的人,司恭城来到路口边靠北的墙根下,指着地上被踩踏地乱七八糟的火堆痕迹说道:“段大人,当时死者就躺在火堆旁,脚朝东边,他是从那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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