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斐,阿斐……”
他一遍遍念着那个名字,看上去快要哭了。
裴然一咬牙,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刀尖更往深几寸,挑破皮肉,眼见着就要刺出血来。
裴然有些抓不稳刀了,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他问:“外面现在怎么样了?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这态度太冰冷了。
埃泽利特像是遭受极寒那样颤抖起来,牙关都打战,“阿斐……”
“快点回答我!”
刀尖更深几寸,埃泽利特哀哀笑起来,“所以,无论是我还是诺伊斯,都不值得被选择,对吗?”
裴然愣了一下。
某种不祥的预感骤然浸没他,他浑身发冷。
刀剑相撞,有火星从交接的部位蹦出来。
触手断裂处淌下猩红的血,又很快有银白色的硬质物覆盖整条触手,将之武装得愈发坚硬。
机甲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转身放弃攻击,光剑刺破血肉生生破开一条血肉通道,怪物吃痛嘶鸣,强大的自愈力立刻便使得伤口覆上一层白光。
但机甲的动作更快,毫不迟疑闪身直取怪物核心。
如果裴然在这里,他会很惊奇地发现,触目所及的一切空间,都像极了他曾经待过整整一年的地方——诺伊斯的“母亲”,虫族的叹息与噩梦之巢。
只是,这里比记忆中十几年前的王巢更像传说中的“噩梦之巢”。
满眼是猩红的肉芽,在王虫的愤怒之下被催生,像是一条条被困在原生地的毒蛇,狂乱而疯狂地挥舞着上半截身子,像是失去了痛觉感知,毫不犹豫地层层缠绕上机甲,要将机甲困死原地。
放眼望去,前方通道也越来越窄,不难看出越往深处,便越加寸步难行的局面。
机甲内部,裴端明缓缓出了一口气。
他垂眸看着已经失去信号的光脑上最后的信息。
所有一切都已经安排好,哪怕是他死在这里,帝国也不会有一分一毫的撼动。
肉芽伸长膨胀,转瞬之间便复刻出了方才怪物体外的场景对决,无数条触手狂舞着想要搅碎机甲。
哪怕是最为先进的科技,最为坚硬的矿石,在这种重压之下,也控制不住地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碎裂声。
机甲还固执地抬起光剑,徒劳无功地试图砍除围困他的触手。
触手愈发用力,间杂着几根暗紫色的触手一路蜿蜒爬行留下层层毒液,下一秒机甲便轰然崩开!
无数碎裂的、尖利的甲片飞出,旋转着割掉触手,钉死在肉壁上。
怪物吃痛,整个猩红世界像是要崩塌一般剧烈摇晃起来。
在一片混乱之中,一道银白人影骤然闪出,手持光能枪,砰砰两下果决清理出一条道路,身影如飞迅速穿过流血的道路,往深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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