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长(2 / 2)
王诩对萧铎的做法亦是感到不满,但不便多置评论,况且还得往好了劝她,“王妃别着急,王爷应该只是偶尔碰到了穆侧妃,顺路过去的。”
凤鸾扯了扯嘴角,“但愿罢。”
到了天黑时分,红缨怯生生进来回报,“王爷说有事,今晚在书房歇下了。”
“知道了。”凤鸾一声嘲笑,“让王爷忙去吧。”
最近萧铎经常在书房歇下,便是偶尔回来,也是纯睡觉。自己还以为他真的是忙得不行,生怕打扰了他,却不知道,人家说不定早就有了别的心思!用指甲掐了掐掌心,但愿如王诩所说,愿他是真的忙,真的只是偶然碰见了穆之微。
不然的话,可真是叫自己恶心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凤鸾和萧铎刚刚吃了午饭,正在歇息喝茶。外面丫头进来通报道:“贤姐儿和惠姐儿过来了。”
凤鸾有些诧异,她俩平时并不爱往暖香坞走动。
不一会儿,姐妹俩进来行了礼,贤姐儿献上了一双黑面白底的靴子,笑道:“父王试试,看看合不合脚。”
萧铎还是第一次收到女儿做的鞋子,给她面子,便当场试穿新靴子,----竟然是刚刚好一脚,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为了鼓励女儿,夸道:“不错,第一次做靴子就有这么好的手艺,挺难得的。”
贤姐儿抿嘴一笑,眼里露出小小的骄傲之色。
惠姐儿得了姐姐的嘱咐,赶忙“天真不懂事”的插嘴,“父王别被姐姐哄了,这靴子是穆侧妃纳的鞋底,做的鞋面,姐姐只是缝了几针罢了。”
贤姐儿顿时瞪了妹妹一眼,“你话真多。”
凤鸾顿时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般,反胃想吐!大概想象的出来,当天穆之微请了萧铎过去以后,她就一直陪在旁边说话。甚至……,和贤姐儿一起有商有量,要给萧铎做鞋子,而他居然答应了。
好,很好!他们这是一起联手恶心自己。
凤鸾的手在袖子里握紧了,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微微发疼,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微笑,丝毫不动声色。和平常一样,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等着贤姐儿和惠姐儿都走了,方才收敛微笑。
“都下去。”萧铎挥手,然后把那双新靴子脱了,解释道:“我是让贤姐儿做靴子的,并不知道……”一抬头,那抹窈窕身影已经翩然出去。
高进忠战战兢兢立在旁边,低垂脑袋,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扔了。”萧铎皱眉道。
高进忠闻言一怔,抬头见主子的视线嫌恶的落在靴子上,赶忙上前拿了,为免自己领会错误,重复问了一句,“扔了?”
萧铎一声厉喝,“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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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出了暖香坞的院子,才发现,自己还困在端亲王府里,----难道就这么在王府里面绕一圈儿,再回去?真是笑掉人大牙了。
红缨跟在后面,朝王诩摆摆手,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诩明白她的意思,别撞枪口了。可是却仍然上前,说道:“王妃有何安排?不然出去逛逛也行,买点首饰吃食,现在京城里还热闹着呢。”只当是散散心,至于回娘家这种赌气的建议,当然不提了。
“行啊。”凤鸾觉得挺好的,----男人没良心,没必要为了他哭哭啼啼的,自己找乐子便是。反正自己已经是王妃了,儿女双全,没必要为了点破事儿气坏自己,“让人备车,把我的侍卫们都带上。”
只是第一次用自己的二十侍卫,竟然是在今天这种恶心的情况下,真是够讽刺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在大街上,正好遇着几个人起了争执,吵吵闹闹,似乎……,还动气手来了。街头上每天都有小争执,不稀罕,稀罕的是其中一方似乎不是中原人,那一男一女,好像都是霍连人的装束。
“简直混帐!”霍连小姑娘跳脚道:“你们中原人太坏了,居然父子俩合起伙来骗人!还我的银子,不然我让哥哥揍的你们满地找牙!”
旁边的霍连男子背影高大宽阔,伸手揪着一个老汉,沉声道:“银子拿出来,否则我就把你给扔出去!”
“就是,就是,我哥哥可厉害了。”小姑娘哼哼道:“就算你是只老虎都不怕,别说你这瘦猫似的病秧子了。”
因为街面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路被堵塞了。
王诩不得不上前打探情况,片刻后回来,说道:“不是大事儿,就是游手好闲的父子俩装样骗人,老的装作病重不起,小的哭哭啼啼,好骗路人丢掉银子铜板。街面上的人都知道这对父女,没人给,骗的都是外地来的人。”指了指前面,“那对父女骗了小姑娘的钱,后来去买东西吃,又被小姑娘给撞上了,所以闹了起来。”
凤鸾轻嘲,“无耻之徒,处处皆是。”
王诩听得出她是在讥讽谁,不好答话。
正在此际,外面那老汉哭喊起来,“反正我是病得要死的人了,你打死我,我家里人就去告官,叫你偿命!”他的小儿子更是“哎哟、哎哟”的大叫,“打人啦,要出人命啦!各位父老乡亲,快救救我爹……”
人都是有排他心理的,附近的人虽然都知道这对父子是骗子,可是眼见被外地人欺负,不免看不过去,有人劝道:“罢了,不就是一点碎银子嘛,只当行善了。”
又有人道:“是啊,人家买了东西下了肚,叫人怎么还?”
“就是,就是。”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起哄笑道:“要不等明儿赶早,他们要了银子再还吧,哈哈……”
把那霍连小姑娘气得跺脚,“难怪都说你们中原人奸诈,一个个的……,简直和乌头樟脑的老鼠一样,呸!都不是好东西。”
“哎哎,小姑娘你怎么骂人呢?”
“骂的就是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中原人!”
“托娅。”霍连男子拉了拉她,“不要拉扯一片吵嘴。”皱了皱眉,松手扔了那赖皮的老汉,“罢了,那点碎银子不值什么,咱们不要了。”
“我不!一定要他们还银子。”
“哎哟,我的腿啊。”那老汉见大家向着他,霍连小姑娘又得罪了在场所有的中原人,有恃无恐趁机要挟,“我的腿被摔断了,你们赔钱!”
霍连小姑娘顿时炸毛了,“你这是讹诈!”
凤鸾在马车里看着直皱眉,那对赖汉父子也太恶心人了,况且他们再这么让人围观堵着路,自己还逛不逛了?因而朝王诩道:“去问问小姑娘,给了多少银子,补给她。然后告诉那对赖汉父子,再不滚,就送他去官府里走一趟。”
王诩当即上前处理,那边赖汉父子和围观的人一听,乖乖,端亲王府的人,顿时都吓得老实规矩了。该散的散,该认错的认错,不到片刻就各自退了个干净。
路开了,王府的马车继续向前行走。
“多谢解围。”那霍连男子上来行礼道谢。
托娅小姑娘穿了一身霍连装束,头上扎着辫子,束着五彩丝带,要上挂着一串金铃铛,晃出清脆铃音,“中原还是有好人的呀。”她说话直来直往,“哎,你为什么躲在里面?你出来,我好好给你道谢。”
“不用了,举手之劳。”凤鸾隔着帘子淡淡道。
两下里就这么交错擦身而过,哪知道逛到下午,却又在珠宝店里意外遇到。托娅“蹬蹬蹬”跑上二楼,看了看凤鸾,“又见到你了!啊呀,你可真是个大美人儿。”
凤鸾微笑道:“你们也来挑珠宝。”
“是啊。”托娅道:“虽然你们中原的珠宝很不一样,但是也有不少好看的,我要多买点回去,分给兄弟姐妹们。”
凤鸾听她口气大,说得买珠宝跟买白菜似的,不由多打量了一眼,似乎……,不是平常霍连人的装束。不仅仅是穿戴华贵,而且身上的腰刀还有一种特殊花纹,应该是霍连王室所用,再一回想,倒是想起一点东西来。
对了,好像霍连在今年有过一次朝觐。
托娅?不正是舅舅塔司图的小女儿吗?这么想着,心里觉得有点别扭,但塔司图和母亲的确是兄妹,只是不同父亲罢了。
“今天多谢你了。”托娅带着霍连人的热情,有点自来熟,拿了一直红宝石的金钗比了比,问道:“你瞧瞧,我戴这个好不好看?”
凤鸾问道:“你们去过郦邑长公主府吗?”
“你怎么知道?”托娅乌溜溜的眼珠直转,但是从侧面证实他们已经去过了。
凤鸾不由笑了,“我知道可不少。”看她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问道:“你哥哥是不是叫阿日斯兰?你们一起来中原朝觐的罢。”
托娅瞪圆了眼睛,“你和我们的大巫师一样,会占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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