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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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漠眼中显出满意之色。

无论怎么说,韩青也渐渐变得成熟起来,考虑事情也越发地谨慎,这让韩漠心中很是欣慰。

“时刻存有谨慎之心,不轻易相信任何人,这自然是对的。”韩漠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过有些时候,能够信任别人,是能够得到巨大的收获。”他用油腻腻的手拍了拍韩青的肩头,“九门提督府被血洗,自己的亲妹妹都被杀死,陆宗轩心中的仇恨,可想而知。他从府里逃出来,未必是苟且偷生,依我看,恐怕是坐等时机,报仇雪恨了。陆英季如今在苏家的手里,九门将士群龙无首,这陆宗轩却是一颗大大的好棋……!”

韩青似乎明白什么,立刻道:“少爷,我现在就去联络韩丁,看看是否能够让陆宗轩从营地里出来……!”

韩漠伸了个懒腰,道:“你去吧,我困得很,正好在这里先歇歇!”

韩青点头,起身便要离去,打开门,外面风雪交加,却听韩漠在身后道:“你自己小心!”

韩青回过头,呵呵一笑,将帽子罩住脑袋,往风雪里去了。

韩漠过去拴上门闩,却是困倦的很,回到角落处,斜倚在墙壁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中,却是昏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悠悠醒来,透过庙里的窗户向外看去,只见窗外很是亮堂,竟然已经天亮,不过韩青却并未回来。

韩漠拿起旁边的酒袋子,饮了两口,又吃了些东西,随即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走到小庙中间,看到了一尊土地神的塑像。

韩漠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你是一方土地,保一方平安,只可惜在京城这样的地方,你保不了这里的安定。京城之地,人心比你这神灵更厉害!”

他走到窗边,透过床沿看着外面冷清的巷子,积雪厚实,风雪交加,今年的大雪,似乎比往年要大得多。

深冬杀人时。

去年冬天,是在渤州郡平乱,今年冬天,京城又起刀兵。

庙外空无人迹,只有雪花飞舞,一时间也见不到韩青的踪迹,韩漠倒也明白,要联络韩丁再将陆宗轩带出来,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总要花费一些时间。

他回到角落处,盘膝坐下,开始修习《气经》。

相比攀登天涯峰之前,韩漠感觉如今修习《气经》的效果大不相同,经过那一次的突破,体内的劲气有着明显的增强,除此之外,五感也是变得越加的灵敏。

不说其他,只说目力,他看向不远处角落时,非但能够清晰地看到那里的蜘蛛网,甚至蜘蛛网上一动不动的蜘蛛也是清晰可见,换成普通人,那是绝不可能发现到的。

毫无意外,自己的整个肉体,因为《气经》的原因,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此时竟是情不自禁想起传授自己《气经》的白夜郎,那个颇有些疯癫的武道强者,如今却是又身在何方?

自从去往风国之后,那个家伙便一去不复返,更是杳无音讯。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外面的风雪也小了一些,终于,韩漠听得外面传来积雪被踩踏所发出的“嘎吱嘎吱”之声,随即大门响起敲门声,传来韩青的声音:“少爷,开门,是我!”

韩漠上前去,打开门,韩青进了来,在他身后,也紧跟着进来一人。

韩漠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陆宗轩,当日在流晶河畔一场京中子弟的大闹,二人曾是私下里见过面的。

只不过与当日相比,陆宗轩显得憔悴许多,衣裳简陋,不修边幅,多日没有刷洗,下颚满是粗胡渣子,他看到韩漠,立时拱手,显得颇有些激动:“韩将军!”

韩漠也是拱手道:“陆兄!”

陆宗轩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终是长叹一声,一脸悲愤。

韩漠看了韩青一眼,微微点头,以示嘉许,随即向陆宗轩温和道:“陆兄,咱们坐下说话!”

陆宗轩点点头,二人在角落处的蒲团上坐下,韩青则是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动静。

陆宗轩坐下后,轻叹道:“韩将军虎胆,这个时候,竟然有胆量进城来,陆某佩服。如今京里豺狼当道,苏家父子作乱,圣上紧闭宫门,按兵不动……!”他看着韩漠,苦笑道:“兵变过去多日,各郡竟是没有一支勤王之师,而第一支勤王之师,却是韩将军从西北带来的军队……!”说到此处,陆宗轩又是摇了摇头,神色看起来很是悲愤。

陆英季尽忠,九门提督府成为第一个受兵变牵连的衙门,陆英季自身为了保住九门兵符,毫不妥协,甚至付出了家人性命的代价。

可是尽忠的结果,却换来皇帝的按兵不动。

非但皇帝没有动,各地更无勤王军队进京,甚至是对皇帝忠心耿耿的渤州郡郡守赵夕樵都没有丝毫动作。

虽然不知道陆英季知道这些事情会怎么想,但是陆宗轩却是内心充满了悲愤。

至少在他而言,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陆家付出了血的代价,对皇帝尽忠,可是皇帝陛下,竟是对陆家的付出毫无反应,只是关闭宫门,对此次兵变的反应异常的冷漠。

陆宗轩不是笨人,他隐隐觉得,陆家成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枚可以被牺牲的弃子。

韩漠能够理解陆宗轩此时的心情,拿起旁边的酒袋子递给陆宗轩,陆宗轩接过酒袋子,灌了一大口,将袋子递还给韩漠,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看着韩漠道:“你要我怎样做?”

第七九零章篡位之心

世家巨头们被软禁在同一所宅子里,只不过每人各有一处房子,几处房间,都是被严密监控,甚至于屋顶上都待着弩箭手,院落各处就更不必说,只要世家巨头稍有异动,分布在院内各个角落的弩箭手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射出弩箭,想要从这防卫森严的宅子里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被囚禁的这几日里,韩玄道一直都很平静。

屋内简单无比,除了一张床,便只有一桌一椅,再无他物。

韩玄道静坐于房中,甚至拿着一本书,淡定十足地看着,就似乎是在自己的书房,而不是被人囚禁起来。

房门被推开之时,韩玄道依然正襟稳坐,波澜不惊,只是微转头,看了一眼从门外进来之人,神色淡定,平静道:“观崖兄终究还是来了!”

推门而入的豁然是苏观崖。

苏观崖儒雅风度,拱手道:“玄道兄,这几日委屈了。”

韩玄道慢悠悠地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然后合上书卷,淡淡道:“有吃有喝,服侍周到,也算不得委屈。”轻抚胡须,道:“观崖兄,你乃明智之士,怎会做这糊涂之事……罢手吧!”

苏观崖神情温和,并没有靠近韩玄道,只是缓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背负双手,背对韩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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