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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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漠心中却十分明白,想要让人为自己卖命,自己便要让他们吃饱喝足后顾无忧,西花厅吏员也是人,他们同样也需要银子。

五万两银子虽然数目不少,但是他身后毕竟有着强大的海上贸易,帐上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这个时候,韩漠才感觉到银子的重要性。

内库拿不出银子,户部给不了银子,自掏腰包足以让大家更为忠心。

虽然解决了吏员们的困难,二人颇有些欢喜,但是公输全还是进言道:“大人,你心系手下弟兄,卑职在此替众兄弟感激大人。只是……!”说到这里,微一犹豫,终是道:“只是大人从自己手里拿银子出来,这……会不会让人在背后说大人的闲话?”

韩漠皱眉,瞬间明白。

自己拿银子出来,固然让花厅的人心存感激,但是某些人显然十分厌恶这样的事情,当一位官员自掏腰包抚恤一大批花厅战死者,奖赏一大批立功者,必然会引起某些人的高度重视,甚至会为韩漠本身带来麻烦。

“弟兄们要吃饭,家人们要生活。”韩漠淡淡道:“五万两银子,先纳入银钱司,再分发下去,不必告诉大家这是本官拿出来的。”

公输全立刻跪下去,而李固也跟着单膝跪下。

……

西花厅那间阴森恐怖的地牢之中,已经被重枷扣住的裴英侯躺在稻草之上,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盯着屋顶,目光空洞。

为了防止他自杀,在他的身体里已经注入了毒药,毫无力气,便是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也没有。

听到脚步声响起,裴英侯却是连偏一下脑袋都做不到。

铁门被打开,裴英侯感觉到脚步声再次响起,他却已经闭上眼睛,等到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下,他脸上更是显出一种极无奈的表情。

“金石硬骨天尽头,风雪连天身亦修。可教仙机阴阳道,尽叹忠义随东流!”韩漠凝视着不能动弹的裴英侯,神色平静,示意身边李固上前为裴英侯解毒。

李固亲自上前,为裴英侯注入解药,只片刻后,裴英侯指头先动了一下,随即身体很快就能够动弹起来。

“外面天寒地冻,裴主事可愿意陪我小酌一杯?”韩漠平静道,又示意李固为裴英侯去除了身上沉重而坚固的枷锁。

裴英侯艰难地站起来,蓬头垢面,与当初的文雅俊士形象相去甚远。

“大人请酒,自当相陪!”微微动了动手腕子,裴英侯神色平和,淡然一笑。

韩漠率先走出牢狱,到得牢门之外,在地牢之中,竟然摆放了一桌酒菜。

“这些菜,是我想他们打听,都是你平常最爱吃的菜肴。”韩漠走到桌边,温和笑道:“这酒,你自然也不会陌生,亦是你平日最喜欢饮的百里香佳酿。”指着一张椅子道:“裴主事请坐!”

裴英侯也不客气,在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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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熬夜,把昨天欠的一章先补上!

第八二零章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等裴英侯坐下,韩漠才示意李固先下去,李固下去时,顺手将地牢的铁门也带上。

韩漠拿起酒壶,为裴英侯斟上酒,又为自己斟上酒,这才举杯道:“第一杯酒,敬你对我的恩情。”顿了顿,才道:“当初接我入厅的,是你裴主事,后来教会我许多东西的,也是你裴主事,你可算是韩漠的半个老师,这杯酒,不得不敬你!”

裴英侯嘴角抽搐,终是没有说什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韩漠亦是一饮而尽。

他重新为自己和裴英侯斟上酒,这才在裴英侯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轻叹道:“裴主事,当日一别,已有月余,却想不到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

裴英侯也不知想到什么,沉默片刻,终是缓缓道:“不曾想到,大人竟然是如此深藏不漏。大人年轻的面孔之下,却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成熟智慧!”

韩漠摇头道:“你我本是一厅同僚,各尽本分,也算是极有缘分。当初裴主事对韩漠的悉心指点,韩漠此生也不会忘记。”

“忘记吧!”裴英侯叹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我是阶下之囚,更是乱国之贼,乱贼终会为人唾弃,又何必记住我这样的人。”

韩漠沉吟着,许久才问道:“裴主事,能否告诉韩漠,为何要这样做?”

“我曾在宫中呆过。”裴英侯缓缓道:“得蒙圣上眷顾,在宫中做过两年近侍!”他淡然一笑:“当然,我这样的小吏,不显山不先水,很少有人还记得我在宫里呆过两年!”

“我知道。”韩漠微微点头:“只是……你与他是如何走在一起?”

韩漠口中的“他”,自然是太子。

到了这个地步,双方自然没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而韩漠好端端的回来,裴英侯自然也知道太子的计划已经失败。

“殿下是个有雄心的人。”裴英侯平静道:“我在宫中两年,有大半时间是陪着太子度过……当然,知道此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喜欢读书,喜欢谈论治国平天下之道,每每谈起燕国,对你门世家专权大是不满,在他看来,燕国未曾一统天下,就是因为你们世家的存在。世家之争,争权夺利,损耗国本,朝堂纷乱,政局不宁。若想一统天下,便要先安定国内,否则终是一事无成!”

韩漠沉吟片刻,终于道:“他的话,不无道理。”

裴英侯微笑道:“大人能这样说,便是有见识之人。”随即诚挚道:“世家子弟之中,像大人这样的英才俊杰,并不多见。”

“裴主事过奖了。”

“并无过奖。”裴英侯缓缓道:“大人当初翻越黎谷山脉,便引起了殿下的注意,而且苏指挥使亦曾对殿下多次提起大人,说大人是个极讲义气之人。”

韩漠知道他所说的是苏雨亭,闻言不由为之黯然。

裴英侯看到韩漠神色,苦笑道:“苏指挥使只怕已经……哎,他亦是我大燕青年英杰!”

“所以太子才要拉拢我?”韩漠终于问道。

裴英侯苦笑道:“其实我曾劝说过他,苏指挥使只有一个。殿下能够拉拢苏指挥使,却未必能够拉拢你。而且一旦拉拢你失败,让你有所防备,只怕要坏了大事。但是殿下曾经将苏指挥使拉拢进来,便以为也能将你拉过来……他终究是太过自信,也太过年轻。”

韩漠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裴英侯。

“圣上老成持重,忍辱负重,登基十年,未曾与你们世家撕开脸面。”裴英侯缓缓道:“但是殿下却是等不得了。他修练武功,走火入魔,内脏受损,已是活不了多久,而他最后的愿望,就是拼死一搏,将你们世家一举剿灭。这个计划,策划了很久,但是终究是功亏一篑……!”他看着韩漠,身体有些颤抖,声音也有些发抖:“殿下如今……!”

“他死了!”韩漠很平静道,见裴英侯变色,加了一句:“却不是我杀死!”

他只是将他捆绑在树上,虽然伯仁虽非他杀却因他而死,但是终究不是他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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