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2 / 2)
“月儿姐最是老实,薰娘姐姐躲到山下来,我们做小妾的不便去见他,他不会来找我们?东衙能有重要的事情,要他赶了一宿路爬了一回山又下去?你最好欺负,到这时候还帮那只狐狸精说话……”小蛮娇声怨道,声音还是好听得很。
柳月儿、小蛮说着话就推门进来,小蛮嘴里还在叫:“政君,小娘过来看你喽……”却看到林缚半靠在床头,而顾君薰已经羞得拿被子盖住头脸……
“就晓得在背后编排事非,”林缚看着小蛮吃惊的脸,笑骂道,“我还要去东衙,你去端水来伺候我跟薰娘起床……”小妾伺大妇起居是应有之礼,林缚便这个规矩惩罚小蛮。
林顾两家闹成这样子,换作其他豪贵人家,休妻逐回娘家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不要说顾君薰心里担忧,柳月儿、小蛮也替顾君薰担忧。
看到眼前林缚与顾君薰共卧一床,柳月儿、小蛮也都松了一口气。都说夫妻床头百日恩,只要还睡到一块,事情就不大——林缚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这么说,柳月儿当真转身去端水去。
侍婢早将洗漱温水准备在外厢房,柳月儿端了就来,顾君薰哪里肯让她们伺候,再说身子光溜溜的也不想让她们看到,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薰娘进门这些年,也没有让我跟小蛮伺候一回,今天算是补上……”柳月儿思维传统,这些年净念着君薰的好处,她没有尽到做妾的本份,心里过意不去。
君薰不妒,脾气温和,没有大妇的架子,待柳月儿、小蛮亲如姊妹。换在其他大户人家,妾室哪能过得这么滋润?
柳月儿坚持着要伺候君薰一回,小蛮也凑热闹,笑道:“我说怎么找不见人呢?”探着身子过来,将被子揭开抢走,顾君薰露出光溜溜、嫩白得像羊羔的身体,两腿间还湿泞一片未干,床上也给浸湿了一大片,仿佛尿床似的……
林缚胯间那死物跟死蛇似的垂搭在那里。
“啊!”小蛮羞得直走出去,嘴里叫着要烂眼睛。
柳月儿还以为顾君薰与林缚刚遇上会有道不尽的苦衷互诉,没想到已经将好事干完了留下残局,她轻啐了一口,粉脸羞得通红,说道:“还怕你们闹别扭,没想到你们倒将肮脏事先做了……”按着规矩,丈夫与大妇行过床事,没有婢女在场,也是要小妾伺候洗干净的。柳月儿心里羞归羞,也没有退出去,洗净了汗巾,够着身子过来帮林缚擦洗下身的污垢……
顾君薰羞埋头在林缚的胸口,刚才她只是不肯让柳月儿伺候,这时候却没脸抬头见柳月儿。
林缚都能感觉到她脸上传来的烫,脸到颈到肩都粉红的,唯有那妇人一样的臀隆起来,雪白、嫩滑,曲线极致的丰盈、极致的美。柳月儿忍着羞意过来帮他擦洗,那饮多酒似的晕红,水汪汪的眼睛,就挨着君薰的臀,林缚跨下的死蛇,给柳月儿酥软的手一扶起,似又活了起来,还要加倍的愤怒……
林缚将柳月儿强拉过来闹了一阵才起床洗漱——顾君薰终不肯再搬回山上大宅去住,林缚便也由着她。事实上顾君薰嫁过来这几年一直都小心翼翼,怕哪点做得不好,反而活得压抑,便让她在山下过一段舒心日子也好。
等到终有一日青州那边向淮东这边彻底认输、低了头,这正室、侧室名份的问题也好办。林缚本不在意这些,只是眼下还要照着当世的规矩来,要移风易俗是件长远的事情,眼下只能希望内院不起火烧起来就好。
第97章 利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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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人要与淮东彻底断绝关系,也是断臂求存之法,”林梦得坐在下首,慢条理丝的说道,“按照道理来说,淮东拥立之功最大,顾大人最惹新帝忌恨;但实际上,新帝及陈岳等人对淮东的戒心最强,若顾大人还与淮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看到你与顾大人有翁婿笑泯前仇的可能,新帝与江宁诸人就会以拥立为借口问罪顾家,不给顾家翻身的机会,登州镇与两淮盐银都是江宁能用到的棋子……相反的,你与顾大人,淮东与青州决裂得越彻底,新帝反而会暂时给顾大人、给青州以喘息的机会,借青州来牵制淮东。”
林缚不吭声,眼睛从堂下坐着诸人脸上扫过,视线在高宗庭脸上多停了一息。
高宗庭随林缚回崇州,上午已经跟诸人都见过面了。
高宗庭的名望很高,与淮东的关系又亲近,在拥立事上,他又立了大功。他初加入淮东就任典书令,职在诸典书之上,与孙敬轩、孙敬堂等诸监司长官同列,即使在讲究论资排辈的传统氛围里,也能让人接受。
虽说话是林梦得来说,但整个说辞怕是堂下这一干人等上午就商量好的。
“薰娘都已经搬出大宅,你们总不能让我做白眼狼立马再娶个正妻回来吧!”林缚脸色沉着,说道,“内宅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不用你们有事没事的在这里敲边鼓提醒我,还是议其他事情吧……”
“大人的家事,我们怎么会过问的?”林缚的家事,本来也就林梦得能插上话,其他人说话都不合适,但林梦得刚起了头,就给林缚直接拿话给堵了回去,秦承祖坐在林梦得对面,看到他脸上有些尴尬,便插话道,“当初张协等人联合害死汤公,张协等贼自然是更得崇观帝的信任,但也不得不说,东阳一系在那之后反而得到更多发展的机会,大概也是这个道理……”话说到这里为止,也没有再过度引申,也晓得林缚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他们应尽的本份,不是将利害关系点出来,而不是操纵林缚去做决定——要是林缚是能够给别人操纵的,淮东根本就不可能有眼前的成就,顾悟尘这次吃大亏就吃在这上面。
林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江宁将顾悟尘踢到青州任制置使去主持临淄、青州两府的防务,也是形势所至,迫不得以的选择。
首先青州军已经接管临淄府,与燕胡接壤,需要一名大臣过去主持防务;借这个机会将顾悟尘从江宁踢走,到青州任制置使主持军政,朝野不知细情的官员也会认为这个安排合乎时宜,不会联想太多。
其次,从汤浩信在青州主持莱胶河运务以来,青州官吏几乎出自东阳一系,便是地方势力,如杜觉辅等人,也给东阳系彻底拉拢。
青州无论是从传统上来说,还是从现实的军政权力控制,都属于东阳系的势力范围。
在东阳系内部,虽说顾嗣元继承了汤浩信死后留在青州的政/治遗产,但林缚对青州的影响并不浅。
张晋贤、程唯远等阳信诸人且不去说,青州军是从原先的青州运军改编而来,而原先的运军,相当一部分兵卒又是原孙家控制的西河会会众——孙家诸人到今日已经是淮东的核心人物了。
倘若将顾悟尘扣在江宁,而顾嗣元留在青州根基又算不上很深——江宁更深层次的担忧,是怕林缚借机在青州拉拢一批人,将顾嗣元、陈/元亮等人架空掉,从而将青州并入淮东的势力范围。
这个局面对江宁来,就太恐怖了。
永兴帝的内心是矛盾的,他对妄图想拥立鲁王的顾悟尘是恨到骨子里的,但眼前的形势,迫使他做的选择是分化东阳系,而不是任由林缚借势将顾家父子彻底打压下去,从而使东阳系完全沦为林缚及淮东的附庸。
将顾悟尘踢到青州任制置使,能够加强顾家父子对青州势力的控制,唯有如此,东阳系势力才能较为彻底的分化为淮东与青州两派。
顾悟尘到青州之后,就摆出一副与淮东撕破脸的决裂,除了对林缚、对淮东凿实痛恨外,也是对新帝及江宁诸多势力心态的揣摩。
青州与淮东决裂得越彻底,江宁反而能容忍顾家父子在青州喘一口气。要是青州向淮东低头、服软,江宁的大棒就会狠命的砸到顾家父子头上来——到这时候淮东想帮顾家父子,反而会落个两面不讨好的下场。
如林梦得所说,江宁眼下还能在两淮盐银及登州镇等事上限制青州。
在拥立事件之前,最初的计划是每年从两淮盐银里拨四十万两银给青州,并逐步削弱登州镇,使青州军完全主持山东半岛东部的防务。
眼下的情况,江宁会削减对青州的拔银甚至完全扣除,登州镇非但不会给削弱,甚至有可能直接在登州设制置使,牵制青州——这两桩事对青州势力有着直接而致命的影响,主动权却又在江宁手里。
林缚坐在椅子上细细的思量,也许眼下让薰娘搬出大宅,是较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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