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独斗安西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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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海东不由哑然,实在觉得受不了他们,抱怨道:“天南地北的,定好期限一起动身,就带了这些人来对付剑南?老魏早来信说要庆贺庆贺,安西倒是意外。”

听他这么说,再看他摸样,本满腹有些担心的高公等,忽然也觉得好笑,来了又如何?又不是军马来厮杀,只两个不臣的名头,就慌张如此?原来是自己老了,虎儿已和强镇并肩!

心中一放宽,也不随他去了。

在他走后,高公就在叹自己垂垂老矣,和宋天和法师说:“当时屠石堡,就算无数敌军在前,自己也一往无前,龙首山的那场大火啊,烧了老夫要折寿更损了肝胆气。”宋天连忙劝他,法师也在开解:“百川儿也将有后,你义女婉言又已经有子,海东儿看似胡搅蛮缠,实际上孝顺的很,你我哪里还有遗憾?”

才说的高公展颜,说不管了,又去了婉言那边,忙着看自己的外孙去。

宋天法师也入,听了法师吹嘘,自己要传宗棠儿禅医术,高公不由的眼中燃起嫉妒,狠狠的道:“你那些欢喜禅有什么好学的?和老夫学刀法武功是真,百川儿不得学武,老夫等不及了,回头就把功业传给宗棠儿。”法师恼怒:“老衲一生把色字头上钢刀谨记,何时修过什么欢喜禅。”

“你家猢狲说的。”

法师跺脚:“这厮说的是祖荣!”宋琬言靠在那里,看着两老斗的恨不得打起来,笑的花枝乱颤,柔声道;“别急,义父,平阳也有身孕了。”高公猛回头,看平阳虽然小腹平平,但羞涩欢喜满面,这就扑上去:“我的,我的。”随即唏嘘:“那厮如何说让我家女儿怀上就让我家女儿怀上,可惜老夫是个内臣出身,不然要和他讨教。”

法师在也罢了,宋天还在呢,平阳低头捂脸,宋琬言在边上大笑:“义父,你饶了平阳吧。”平阳扭捏:“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高公立即慌了:“如何这样说?我们一视同仁,一视同仁的,都是我家女儿。”然后开始赞同平阳容貌,其实比婉言更胜一筹,如何如何,又惹翻了婉言对他喊:“你偏心。”后宅鸡飞狗跳一团,丫鬟们纷纷在笑。

说谁能知道,名声倾动天下的一班,在私下会是这样,比之寻常人家更亲密几分,再看看一个老宦,一个老和尚,和一个低调的正牌岳父挤在那里,围着两个主母拿出手段哄着捧着,不由想起民间有话:若不能生子如那海东青,不如生女有国色。

前面邓海东却不理会他们三老议论。

手头有左帅的信,说了最近和柔然小有战事,消耗不小,和他商议调张辽儿去帮,邓海东将张辽叫来,递给他左帅的信,张辽顿首:“大帅。”

邓海东笑道:“起来,这是私下,你是我幼弟。”拉起了张辽道:“实在不舍得放你走,但二叔那边吃力,你去了能添些力道。”说完叹息:“不是雍正时的一片乱事,现在范阳边境怎么会这样吃力?可惜剑南我不能放。”张辽是心腹兄弟,明白他的话。

这就对了邓海东道:“七哥,我们都晓得你孝敬左帅,剑南万万不能放。”

“这话可别被二叔知道了,定要打你。”邓海东一笑,思索了会了,张辽也不敢打搅,随即邓海东道:“拨你二千副甲,再给你们十二匹马种,如何?”

“谢七哥。”张辽惊喜的看着他,他也知道如今剑南虽然富饶,可是才算起步,这二千战甲可是能装备新旅的,这种大手笔让他兴奋的连连拱手:“谢七哥。”邓海东骂道:“听我说完,回头到你明历兄,希平兄那边,再耍个赖,这二千副甲也不是全给你的,分一半给右帅。”

“是。”

“晓得为什么?”“晓得。”

邓海东笑骂道:“你晓得个逑!左帅吃紧右帅就不吃紧?只是碍于隔了一层,不好意思和我开口,我也一向敬重右帅,这些事情就别等长辈落脸来要了!”张辽发自内心的拱手:“七哥是真仁义。”忽然悄悄问:“七哥,若是有一天?”

“去吧去吧,如何人人有反骨!”这厮大义凛然的喝斥,张辽气的不行,不谢了,转身就走,忽然又回头,看邓海东正坐在那里笑,他悻悻的道;“七哥也给我拨甲的条子才是。”邓海东继续微笑,张辽低声下气:“兄弟求七哥了。”

这厮终于满意,写了条子递给张辽:“去吧。”张辽夺了手里就走,邓海东目瞪口呆:“小儿!”门外赵山河许褚都忍的腹酸,不敢这个时候惹他,却忽然听了邓海东跳起来,出门招呼他们,去追张辽。

张辽正在那里找兵库管事,拿出条子在分拨铠甲,听到后面马蹄声,管事正要开库,立即翻脸站了一边看着张辽,仿佛这厮是偷甲贼,如今大帅来抓他了,那一脸的忠诚。险些把张辽气死,张辽回头:“七哥你怎么来了?”

“想起了不曾说,明光甲要配上几副,给左帅右帅送去,他们可是兵胆!”

邓海东下马,示意开库,带了张辽进去后,留下外人,对了张辽道:“这几件明光,都是不曾上内衬的,我安排几个工匠过去,你告知左帅,就说按照他的武功,告诉工匠流银经脉怎么走更合适,当即给他现做。”看张辽在颤抖,邓海东冷笑:“送一套给你。”

“七哥……”

“边上去,边上去!”邓海东拨拉开他,走到明光库前,拍拍打打,叹了口气:“亏了百里奚当时有心,留下了一拨明光匠,但张辽儿你要知道,必须苦练武技,到了战阵上,明光是能护卫周全些,但也成了乱军的靶子,武技才是根本,器械不过为辅助,你可晓得?”

“是。张辽一定牢记七哥教诲。”

“二叔曾经说过一句,张辽儿将来可成我左膀右臂!好好努力。”

他这就回头,安排了工匠北上,先去左帅处再去右帅处,自己回了府内,去和宋明远商议政务种种,近年以来剑南政务通明,颜真卿家族内子弟,散了川中教授学艺,又有老兵在民间传授厮杀,当日民团驻扎剑南,虽然不曾一战,可是人在铁流之中,身在厮杀大局,也勉强算去过战场。

于是民风更为彪悍,偏又有内卫,亭尉校各级监督,私斗几乎绝迹。

守礼节而性悍勇。

人皆说剑南十万子民十万兵,正是源于此。若是只知道厮杀逞凶斗狠,不成一体的话,剑南不过一盘散沙而已。

终于,安西,江东使者至。

魏延在城外停下,看着那勇烈旗飘扬,神情复杂,程普低声道:“少帅,此乃陷阵营,那是赤骑,主帐处驻扎就是闻名天下的勇烈武校领。”

“沿途而来,看到棱堡连环,良田遍布,当然以为虎子不过侥幸,今日才知道是有真才。”魏延对了程普问:“程普公,我江东能如剑南吗?”程普拱手:“柴桑一带,定以少帅马首是瞻。”

“好。来得及,我们还来得及。”

这就向前,早有赤骑前来:“敢为可是江东魏少公大驾?”彬彬有礼请了他们入内,走过军营,操演兵马喊杀声震天动地,但魏延知道,这不是剑南在给自己什么下马威之类的,沿途以来,哪里有给一路下马威的说法?是剑南军民一向如此!

也就在江东使者抵挡成都一刻。

北边马蹄疾驰,将大车缓行在后,安西骁将薛礼带了亲随,请朔方虎军带领,先行抵达。

成都此面驻扎陷阵二营,以及民团一旅,薛礼过井井有条的军营,入城见巡行兵丁装备,再看满城熙熙融融,马道驰道行道,分了左右梳理城池,店铺内外摩肩接踵的热闹,薛礼笑道:“以为到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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