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恶制恶(1 / 2)
青果闻听瑶草声音带了气,忙着摆脱宋二少爬上车来。
一时车驾启动,主仆们终于摆脱了宋黑胖。主仆三人各怀心思,车中一时静默,少了出门时喜悦之气。
宋二少突兀而至纠缠,使得瑶草很不舒服。
瑶草也知道,自己前生丧命,主要罪责不在他,他前生或许受了蒙蔽,即便贪图瑶玉貌美,乐于新娘换人,也不会想到要害人性命。
可是,宋黑胖毕竟是瑶草主仆三人送命的根源。瑶草并非有意迁怒,之所以不愿意看见他,不愿意再跟他有所牵连,实在是因为瑶草不愿意一而再而三的被迫想起前生那惨烈一夜。
对于瑶草来说,看见宋黑胖,无异于看见自己死亡阴影,在眼前盘桓。
瑶草想着母亲与弟弟在自己导正下已然逃脱了噩运,只不知道自己三人运道如何,不免心中惊疑不定,一时沉脸不语。
青果青叶少见瑶草这般冷峻,心中惊疑,相互交换着眼色,欲言又止。
瑶草本待不理,想着回去说话更不方便,遂道:“鬼鬼祟祟作甚?”
青果忙道:“就是那宋二少问起小姐上次回去情景,婢子恼他吓坏了小姐,便说了小姐被他吓得夜不成寐,还去乡下样了一段时间方好,求他离小姐远些。他却……”
瑶草沉脸:“要说就说,不说再别说了。”
青叶接口道:“便自身上去了茉莉花大一点白玉佛,说是相国寺长老开过光的,可以避邪,叫转送小姐。”
瑶草闻之大惊:“什么?你收了?快些丢出去。”
青果青叶忙着摆手:“没有没有,当然不会,正因为婢子们推脱,方才耽搁了时间,还请小姐勿怪。”
瑶草一颗心这方才定了,缓和了脸色:“做得好。”心中十分后悔,今日出门没带着奶娘一起,以她的身份阅历,对付宋二少这种小子最有办法了。
瑶草今日出门没带奶娘,一时心疼奶娘年岁大,二是对表嫂有所倚傍,却忘记了方宋两家原是通家之好。表嫂对外人或许疾言厉色,维护瑶草,对宋家这位父母官家公子,更多的是静观其成。
想到此处,心中对表嫂别扭起来。想着这跟裙子绳缠缠绕绕,自己要避开宋二少似乎颇有些难度,瑶草心里一时气恼起来。
青果青叶会错意,以为瑶草还在责怪她们,忙着哀求:“小姐千万勿恼,婢子们再不理他了。”
瑶草本无责怪之意,见她们误会,索性顺水推舟,警惕一番:“不光是宋家少爷,尔后凡外男,都要敬而远之,再若有人纠缠,只管恶语相向,打将出去。谨防落人话柄,被人所乘。女儿家闺誉有时候连着性命,切切不可再犯!”
青果青叶已经领略过自家小姐先见之明,忙着点头:“婢子们记下了。”
瑶草笑一笑:“今日之事就此打住,不必告之夫人无谓担心。”
青果青叶焉能自找倒霉,忙着应承不迭。
瑶草由此发下誓愿,今后绝不错走一步,让人有机可趁。
转眼三月初三,梨君出嫁之期。
女家一般头天过客,三月初二,瑶草随母去外祖家,一为替梨君添妆,二为陪伴梨君度过做姑娘最后一日。
方氏送了侄女儿一座翡翠送子观音,瑶草送的自己亲手所绣石榴红鸳鸯戏水盖头。瑶草有前生功底,又有楠枝这个好师傅,这方盖头堪比名家绣娘手艺。兼之瑶草软语撒娇,梨君欣然接受,蒙着瑶草所送盖头出嫁。
这一夜,娘儿们说不尽的亲情,诉不完的不舍,人人欢笑着洒泪,直闹到三更方歇了。
隔天三月三,大表哥二表哥扶轿送亲,两位表嫂坐轿送嫁,梨君带着一百二十八台嫁妆,一万压箱银子,风风光光进了宋家门。
因为宋府乃是柯三爷顶头上司,柯三爷隔天落衙进京,协同方氏去了宋家饮酒。瑶草借口照顾栋梁兄弟留在外婆家。
初三晚间,原本方氏母女要随柯三爷返回祥符,无奈外婆苦瑶草母女等候梨君回门再去。方氏不敌母亲眼泪,只得带着儿子闺女留下。
瑶草这一次留宿外婆家,格外小心,谨慎提防,再不随意单独行走。不是躲在薇君莲君院里说小女儿间悄悄话,便是带着双胞胎兄弟在祖母面前献艺耍宝,哄老外婆开心,借以减轻老外婆被人夺去宝贝孙女之怅然。即便姐妹相邀游园赏春,也是须臾不离,亦步亦趋,绝不单独行动,更是时刻将奶娘拘在身边,生恐遭遇大黑胖。
果然,方家五少方英勋去宋家替姐姐助威归来告知,大黑胖跟他去打听瑶草消息,询问瑶草那一次是否真的吓坏了,惊悸噩梦,而今何如。还说倘若真是害得瑶草那般,要当面给瑶草赔情。
瑶草顿时紧张起来,生恐宋黑胖对方英勋提什么玉佩之事,也怕方英勋胡乱答应,还是忍住了惊慌,故作平淡道:“哦?五哥如何说呢?”
方英勋一笑:“放心,我是你哥,他是谁啊?我当时就把他教训一顿,警告他离你远些,否则,我定不饶他。”
瑶草忙着行礼:“谢谢五哥哥,以后遇见他再提说我,五哥最好不听,也千万别告之他一丝半点有关我的情形,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方英勋忽然探究看着自己表妹:“他除了想夺取你的黄小丫、放死蛇吓唬,还另外得罪过你?”
瑶草一惊,忙否认:“这倒没有。”
方英勋道:“如何这般避他若蛇蝎?”
瑶草少一迟疑道:“表哥这话就有问题,他两番捉弄我,难不成我还要送上门去让他再三捉弄?再者,男女七岁不同席,令表妹我今年可九岁了呢,表哥难道希望心兰表姐跟旁的男子拉拉扯扯?”
方英勋闻言摸摸一脑袋:“也是啊,虽然我娘亲看好他,那个家伙实在算不得好人,嗯,你的话我记住了,放心吧。”
瑶草再次盈盈一福:“幸亏上次有五哥哥维护我,否则就给他得逞了,今后还要仰仗五哥哥,妹妹这里先谢过了。”
“我们是姑舅亲,帮你还不是该当呢,放心吧,有我呢!”
“有劳表哥!”
瑶草再次道谢,方英勋拍着胸脯子去了。
看着亲情眷眷的五表哥,瑶草心下只惭愧,自己说谎话越顺口了。不由叹口气,可是,有关宋黑胖,如何说的实话呢!
三月底,罗京娘依约到了祥符县,瑶草与李木莲、崔雅兰、玉兰一起开始了更为紧张闺学生涯。罗京娘最善琴艺,其实琴棋书画都精通,是个名副其实才女。
且她认为琴棋书画有相同之处,一个人绝无可能不懂书画而善琴棋,擅长书画绝不会学不懂琴棋。
罗京娘教琴艺,先从诗词歌赋教起。瑶草生恐父亲会反对,因为柯三爷以为诗词歌赋会移人性情,使人狂放不贞静。这一次大出意料,柯三爷并未反对罗京娘闺学教案,欣然允之。
不久,闺学又添了一名学子,方英勋未婚妻宋心兰。
几位小姐崔雅兰身份最高,她爷爷虽然致仕却做过吏部尚书,李木莲家祖父致仕太医,父亲也是太医署七品讲学医师,与瑶草这个七品知县千金应属平级,余几玉兰心兰刘玉桂三位,爹爹虽未品级,却都是真正书香门第出身,与王氏那种破落户不是一个品级。
几位小姑娘之前不是很熟,初期相处不那么和谐。
这几位小姑娘聚在一起,一则大人们为了使她们拓宽闺友圈子,以便将来相辅相成,二则罗京娘这位闺学师傅难得聘请,要知道凡经罗京娘教导过的女儿家议亲之时,会被媒婆男家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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