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她的小竹马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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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周朝建安帝唯一掌珠, 珺姐儿并没有嚣张跋扈, 也没有骄纵高傲, 相反, 她因有父兄的全方位无死角保护, 虽善良却有些天真。

她对父母打心底孺慕, 恭敬有礼;崇拜爹爹与兄长, 对家人体贴关怀;待下虽有公主威仪,但也颇为宽和。

这是一个纯真的小公主。

她甚至有些孤单。

即使她再宽和,也有身份鸿沟在, 平日宫人太监们战战兢兢,就算出席宫宴,勋贵官宦家的贵女们亦恭敬有礼, 谁也不敢造次。

皇帝对膝下这独女爱若珍宝, 是满朝皆知的。

固然高高在上,但对于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来说, 却难免孤单了些。

她没有姐妹, 哥哥们年长还是男孩, 也玩不到一块去, 只能在母后召表姐妹进宫时, 大家一起嬉闹一番。

但这也没有太频繁,最多一月几次, 因为母后说,表姐妹们也有家人, 离太久会惦记。

珺姐儿很能理解。

纪婉青教育很不错, 小女儿并没有长歪,她知道对比起自己的姑姑或姑祖母们,甚至历朝历代的公主们,这一切有多难得。

她很珍爱自己的家人,表姐妹们必然也是的。

小女儿懂事听话,父母总是更心疼的,于是,珺姐儿就常常到舅舅家去做客了。

开始时是随二哥去的,二哥跟舅舅习武,她当小尾巴;后来,偶尔她还会自己去。

纪婉青不希望太折腾娘家,毕竟小女儿去得有些频繁;珺姐儿也希望跟随人员尽量简单些,因为她也知道,排场太大,很容易彻底提醒表姐妹们,大家身份有别。

人越长越大,就会越懂事,她不希望与表姐妹距离越拉越大。

那届时,她就真是一个同龄小伙伴都没有了。

纪婉青知道女儿的心事,特地与夫君商量了一番,女儿微服出宫,给尽量精简了一下随性人员。

高煦同意了,他一直安排有暗卫严密保护孩子们,小女儿虽年幼不能察觉并接手,但安全绝对无虞。

他心疼小女儿不亚于妻子,捧在手心都怕摔了,怎可能不答应。

于是,珺姐儿就高高兴兴往舅舅家做客去了。

这般去了多次,有一回,她回来后兴高采烈地告诉母后,自己交了新朋友。

纪婉青好奇,“是谁家的,今年多大了?”

“他说他父亲是镇远侯家的,姓张,”珺姐儿想了想,“大约比我大一点儿吧。”

“镇远侯?”

镇远侯,正是张为胜,这位忠心耿耿大周的大将,当年与霍川一同统帅大军北拒鞑靼,在燕山大战立下赫赫战功。

战后论功行赏,霍川封了世袭永定侯,而张为胜则封了世袭镇远侯。

这个人,纪婉青颇有印象,她仔细回忆一番,张家好像没有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啊?

难道她记错了?

她这般想着,也问出来了,珺姐儿搂着母亲胳膊,甜甜一笑,两侧脸颊各露出个浅浅梨涡,“母后,他不是女孩儿,他是男孩。”

说话间,她还腾出一直胳膊比了比,“比我高一个头呢。”

没错,这次珺姐儿交上的新小伙伴,正是张为胜嫡出幼子,张修远。

张夫人年愈四旬,夫君封了侯爵,正是当了祖母享福的年纪,竟老蚌生珠,千辛万苦诞下了一个小儿子。

那时候张为胜已经四十有六,夫妻对小儿子的疼爱自不必多说,不过,就是因为爱重非常,他反而格外严厉,唯恐自己一时不慎,宠坏了小儿子。

张修远的哥哥们亦如此,张家人感情极佳,他们面对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弟弟,有不亚于儿子更甚的疼爱,更也有对手足的百般护持。

哥哥们明白父亲的意思,日常虽爱护弟弟,但从不惯他,教导武艺要求反而更高。

张修远在家人期盼下成长,他很争气,武艺扎实,勤学兵书,远胜与同龄人。

他今年刚满十一,剑眉朗目,常年习武身躯扎实,已是小少年模样。

这次与随父兄回京述职,也一同出门拜访故交,头一波,当然是靖国公府与永定侯府这些亲近人家。

拜访过后没两天,适逢靖国公府有喜设宴,国公府补了张帖子过来,邀请张家人过府。

张修远又来了,这次国公府宾客不少,他年纪小,于是就被打发出来了,与同龄人聚在一起。

他并非不通俗务,身份也足够,由霍纪两家子弟引见,很顺利地融入了圈子。

本来,他应该这样直到宴散回家的。

只不过,中途却出了点岔子,有两家本有嫌隙的子弟发生口角,继而大打出手引发混战,后面还见了红,闹出不小一桩事。

在口角交锋愈发激烈时,张修远与霍纪两家小伙伴对视一眼,心道不好。

纪家三少爷纪振轩是主人家,不能离场,只得一边劝和,一边打发人赶紧去禀报父亲。

霍七少爷霍钦与张修远,二人皆无心掺和进去,借口解手离场。前者真有些需要,往茅房去了,后者则漫无目的在前院廊道踱步。

他知道规矩,没有到处乱闯,只不过拐了两个弯,却遇见了一个小姑娘。

粉衣小姑娘头上扎个双环髻,两鬓各缀一颗大珍珠,她不似某些小闺秀那般苗条弱不禁风,有些圆润,肤色白皙,琼鼻樱唇,五官精致,满月般的脸庞很可爱也很秀美。

张修远之所以看得这么仔细,是因为她刚好听到声响,转头过来看这边了。

他视力非常好,阳光斜斜映入廊下,小姑娘半张脸笼罩在光晕下,还能看清她粉润小脸上细细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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