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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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正在翻苏三娘的手记。苏三娘爱玉雕, 极品美玉大多出自大玉, 苏三娘年轻时也曾在那边呆过数年, 对那边的玉大师做法有些了解。手记已过半, 小九看着手记上【圣泉】二字出神。

苏三娘在【圣泉】二字上着了极重的墨色, 显然落笔时思虑极重。

据苏三娘手记所记, 那处圣泉是大玉皇族所有, 在大玉的圣山上,每次和皇族有关的玉大家在参与比斗时,都会提前一天进圣泉沐浴, 然后比试时就有如神助,不仅能开玉,还能提前知晓玉色质地。

所以, 那圣泉到底是什么?

还有, 这次古玉瑶进京,随身携带了圣泉吗?

小九合上手记, 起身准备去后山找苏三娘当面说一说, 谁知刚行月洞花房下, 廊下过来的苏妈妈就道:“姑娘, 谢大人过来了。”小九脚步一顿, 谢君泽这时候过来做什么?思虑也不过一念之间,转脚去了谢君泽暂等的花厅。

花厅不过两条长廊, 小九到时丫鬟正在给谢君泽奉茶,小九上前, 谢君泽起身。说来, 小九也许久未见谢君泽了,他看起来眉眼依旧带着微微漠然,黝黑的瞳孔定定的看着你,里面似没有半分情绪。

从未和他私下相处过,他真的如张妈妈所言,幼时对自己疼爱有加吗?

该拿什么态度去对待他?故友,亲人,朋友?

小九的犹豫落进了谢君泽眼底,眼帘垂下,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一叠手记,小九看着眼前这一堆类似于书稿的东西,“这是什么?”谢君泽不言,只是将东西放在小九手边,小九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一本随便翻翻。

顿了顿,然后快速连续翻了基本。

居然全是关于大玉国比试的手记,字迹都不同,谢君泽从哪里收集来的?

谢君泽道:“不是我收集的,是有人送给张轻礼,张轻礼在外有事,正好遇到我,我就给送过来了。”小九眨了眨眼,越听越疑惑,张轻礼何时跟谢君泽认识了?谢君泽眸色不变,“周九我也有份。”

是了,京城是天子所在,这边周九的玉料,张轻礼自然都是有空就亲力亲为的,一来二去,自然和谢君泽熟了。然后就有些不敢看谢君泽的眼睛了,果然不愧是阎王,你都没问,他都知道你想问什么了。

小九沉默,谢君泽眸色动了动,音调不变。

“这些手记全是往年和大玉的玉大家有过比试的人所记,他们都是自发送过来的。”

不接触这行的不清楚,但只要从事玉料有关的,最想怼的,一定是大玉无疑了,大玉国土虽小,但实在是太高傲了,特别是玉料之块,从来都瞧不起别人。这次小九和古玉瑶对上了,自知不敢登长公主府,全部送到了张轻礼那。

都是比试过的?

小九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谢君泽,当场就快速的翻阅起来。

谢君泽也不催,就在一旁静等。

小九一路走马观花,连续翻了数本,竟没一个能详细解释圣泉的,唯一提到的基本也是一笔就带过了,眉心不自觉紧皱。

“这圣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每次重大比试之前都要去圣泉沐浴,一定有猫腻!

“圣泉在大玉皇宫中,我查了大玉疆土,那地方正处在三条玉矿的交汇处,分别是龙鸣玉矿,龙升玉矿,龙抬玉矿。”龙鸣,龙升,龙抬是大玉最出名的三条玉矿,数百年来大玉出产的极品美玉几乎都来至这三条玉矿。

玉有魂,久生髓……

“我知道了!”

小九眼睛一亮,想明白大玉的人为何会模糊知道原石里面是藏有何等玉肉了!兴奋的眼神骤然撞进了谢君泽依旧偏冷的眸色里,心中激动一下子平静下来,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然后,腿脚竟然泛酸了。

顿了顿,低头看向桌上的杯盏,初进时茶烟邈邈,嫩绿茶叶水中漂浮,现在茶色偏青,茶叶沉入杯底,忙道:“让你久等了!”自己看得太入迷了,都不晓得过去多久了,竟让客人就这样一直等着,太失礼了。

谢君泽却笑了,摇头,似低叹,“竟还和幼时一般……”

思绪依稀回到了当年,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偏生很是执拗,只要专注一件事了,对周围任何事情都是不听不看不言,只专注自己的事情,年岁大了,性子倒是没变。

“你说什么?”

谢君泽声音太轻,小九并没有听清。

谢君泽摇头,“没什么。”小九又道:“你怎么会知道大玉的情况?”

谢君泽:“因为钱。”

小九:?

谢君泽:“京城的赌庄开盘了你大玉公主的赌约,大玉公主是一赔三,你是一赔五。”

小九那句张家三分之二玉矿是她的,不仅震动了宫里人,还震动了整个京城,还在慢慢往外扩散,同时,她和古玉瑶的比斗也人尽皆知。虽然这是大周,虽然小九是大周的郡主,但是,小九太低调了,除了云舒那场看不出水平的比斗,根本无人知道她的能力。

而古玉瑶,年岁轻,但却是大玉出了名的玉大家。

谢君泽:“我压了一千两,你赢,随便查了下。”

小九默了默,只能说不愧是刑部吗?随便查了查就查到重点了,就连师傅都没想通的事情诶。小九微垂首,瞪大眼双颊微鼓,谢君泽垂眸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小脸鼓鼓的,就像当年的白团子,还跟着自己身后当着小尾巴要抱抱的时候……

“诶!”

小九震惊抬头,谢君泽已经收回手。颇为尴尬的侧开视线,硬巴巴道:“你会赢的,我走了。”

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小九怔怔看着谢君泽稳步离去的背影,脑子里想的是刚才头上的触感,他摸自己了,手心干燥很暖,一点都不觉得排斥,就像曾经做过无数次一样,自己不喜人近身伺候,他动作虽突然,但自己一点都不觉得排斥。

张妈妈说的是真的。

当年,真的和他很亲近吧,记忆已经忘记了,身体还记得。

谢君泽脚步一顿,回头,神情很是严肃。

“宴席我虽没参加但也知晓一二,六殿下他一定早就知晓大玉的来意,他却任由你在席上被皇上刁难,这事是他的错,你莫要心软一定给他一个教训。”

“男人这种东西,你让一寸,他进一尺。”

小九哭笑不得看着谢君泽彻底远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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