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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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七、大祸将息
陈七站在福阳府的城头,他以佛门眼识的法力,驾驭自家的六十二头火鸦,不用肉眼去观瞧,就能知道,肆虐数千里方圆的阴河黑水,已经被人用绝大*法力,从四面八方向福阳府城逼了过来。
如今阴河黑水肆虐的土地,已经缩小了一半以上,不知有多少阴兵都已经被杀灭,当初把他逼的掉头就走的蛮牛妖将,武斗阴君,马头大将等人,连带自己的手下部署,早就给那个什么陈缘白给轰杀的干干净净,半点渣滓都没能留下来。
陈七面对如此情形,知道这一场劫难,已经是消弭了,早就把心思放到了五气山金银洞上去了。这是他第一座洞府,自然不舍得就此抛弃。虽然被阴河黑水冲击之后,必然景致破灭,但他相信,凭了自己的法力,把五气山的景致恢复不难。
更何况,陈七也知道,纵然青城派的人把阴河黑水之祸一举消弭,但总不能改变山川地理,五气山还是要留下些许通道,通往地下阴河。对别人来说,这地下阴河乃是祸患,但是对陈七来说,这地下阴河却是淬炼至秽黑莲,温养黄泉魔心的必须场所,这两件东西,也算是陈七手中实力的一部分,能够越来越强,这小贼头是不惜花费些许功夫的。
陈七正自沉吟,因为阴河黑水都被逼往了福阳府城方向,压力不但不减,反而更有些沉重的李玄一,却在城头上忽然开口,叫道:“王钟道兄!你方才说,青城派的人已经出手,不知他们何时才能驱逐这些阴河黑水,还有那些阴兵?为何我忽然感觉压力忽然沉重了许多,莫不是事情又有变化?”
陈七有火鸦充当耳目,方圆千里之内,都可以犹如目睹。李玄一却没这等手段,他感觉八素云旗和净火红莲上传来的压力,不减反增,对陈七的说法,便略有些怀疑。更何况,他为了守护福阳府城,一连数日都不能动转,身上压力无穷无尽,陈七却逍遥自在,让这李玄一也产生了些许疑虑。
陈七朗声一笑,说道:“青城派的弟子也许是见李玄一道兄法力高强,能护住这一方百姓,所以从四面八方,把阴河黑水都往这里驱赶。想是等阴河黑水汇聚一处,就要下手驱除了。若是李兄感觉吃不消,我愿意为你分些忧愁。”
陈七说到这里,一声清喝,把五眼神和至秽黑莲一起收入了身外黑光之中,把太秽黑光法放出,化为一幢黑光,笼罩了全城。陈七的法力并不高明,但是太秽黑光法中,吞了五眼神和至秽黑莲的法力,便也勉强能够把黑光扩大到笼罩福阳府城的地步。
太秽黑光法乃是专门针对阴河泛滥创出,走的也是上古妖术一脉,虽然陈七放出的黑光比较薄弱,承受不得大压力,但是却不似李玄一的八素云旗,要时刻消耗法力,转会不断吞吸阴河黑水之力,增长黑光法的威力。
陈七这一出手,李玄一就略略安心了些,他若不是从金刚塔中,得了净火红莲的法力,光是靠八素云旗和八素傀儡兵支撑,早就支持不住了。李玄一见陈七运使的太秽黑光法能够吞吸阴河黑水的元气,心中暗忖道:“我的净火红莲,亦能吞吐阴河元气,这些时日虽然辛苦,可是我的法力似乎也有精进,如今已经到了凝煞的巅峰,快要跨入炼罡的层次。只是如今我的法力,已经全数转为了净火红莲法门,再也没有一丝八素真气,接下来该如何修炼罡气?”
李玄一所得八素真人的传承,也有凝煞炼罡的法门,但是当他的法力被红莲邪佛污染,都转为了净火红莲法门,原本的八素真气就全部被硬生生废去了。虽然现在法力也是法力大增,也逐渐摸索出来,红莲净火的运用,威力比他原本的法术都要高妙许多,可是却让李玄一对接下去如何修炼罡气犯了难。
陈七见李玄一得了自己之助,虽然略略轻松了些,但是眉头忽然又紧紧的皱了起来,心头微微一笑,也不去多问。
李玄一见陈七跟自己一般,也收了许多法术,静静坐在旁边,运使太秽黑光法,忽然想道:“我的净火红莲法力,是得自王钟的金刚塔,只怕的炼罡的法门,还要求问源头。只是我该如何开口?难不成把这件丢脸的事儿,再重新提了出来?好容易王钟把此事故意忽视,我再去提它,不是太也丢脸?或者我想个法子,把那尊金刚塔彻底夺了来?他手中也只有这件法器最为厉害,我如今得了净火红莲法门,修为比他高出甚多,又有八素云旗,八素傀儡兵在手,谅他就算翻脸,也敌我不过……”
李玄一对陈七,却是从无好感,虽然这一次大家互相合作,看起来也颇融洽,但是对上修炼的事儿,李玄一就不把陈七当作熟人,只当作可欺之辈。
陈七也不知李玄一有这些念头,反正他也从未有把李玄一当作什么亲朋好友,始终都提防了李玄一几分,心底也未尝没有,打劫这头“肥羊”之心。李玄一道行法术虽然比陈七高明,又有八素云旗这等厉害的法器,陈七也还是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至少净火红莲沾染到了身上,李玄一的法力不退反进,并未被红莲邪佛吞吸,也是让陈七有些忌惮,不知道此种情况,究竟如何,所以才按耐下来,对李玄一下手的心思。
虽然阴河黑水对福阳府城的压力越来越大,但是李玄一和陈七修为各有增进,联手抵御,倒也并不曾出现溃散,始终把阴河黑水阻拦在福阳府城之外。只是数日功夫,围困在福阳府城外的阴河黑水,已经高涨到了六七丈高,城中百姓更加惊恐,同时也更加对陈七等人敬重爱戴,生怕这些人忽然弃了他们,那时候就满城百姓,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七在守护福阳府城一役中,出力不是最多,但出风头却是最盛,他协助李玄一抵御阴河黑水时,尽量把太秽黑光法扩张,放在八素云旗之外,虽然要出力多些,但是吞吸的阴河黑水也更强盛。陈七心思狡黠,更不时把自家豢养的六十二头火鸦,从远方召唤归来,在城头上胡乱飞舞。如今陈七的火鸦阵修为,已经提升到了炼气感应的层次,这些火鸦经过这么久的豢养,法力亦自各有长进,身躯庞大,看起来极为威武不凡。
每一头火鸦的双翅张开,都有十来丈宽阔,又是通体火焰缭绕,犹如神鸟降世,每次陈七用这火鸦招摇,都会让城中百姓,对陈七的感恩戴德之心,多多浓郁几分。福阳府城中无数百姓为陈七日日祈祷,这一股祝愿祈福之力,也日益浓厚,比之之前,陈七只能隐约察觉,现在这小贼头,几乎都可以感应到这股奇异的力量,环绕了身体,越积聚越多。
只是这些力量,非是真气法力,也不是任何一种天地元气,陈七也不知该如何利用,他琢磨过数次,也不得半点门路,最后只能干脆放弃。等着这些福阳府城中的百姓,为他祈福祝愿的力量,自行散去。
陈七协助李玄一守城,又是数日之后,就算是寻常人的肉眼,站在高出眺望,也可以看到有数十名道人,驾驭雷光电闪,分别从四面八方,驱赶阴河黑水而来。这些道人的法力有高有低,但是连接在一起,形成某种阵法,那些阴河黑水被这些道人的法力一逼,只能向福阳府城汇聚,倒是让围困福阳府城的阴河黑水,越来越高,已经超过了城头十丈。
虽然李玄一和陈七的压力骤然增加,但是他们也瞧到,这一场大灾劫就要消弭,只须苦苦支撑过这几日便罢,所以也都精神陡长,各自运用精神,把自家的法术,运使到最为强横,半点也无保留。
陈七的太秽黑光法虽然是新近从貂雪手中学来,但是自从他镇压了黄泉魔心,得了大梵炼狱总纲之后,对上古妖术领悟颇多,也把太秽黑光法参悟出来许多妙用,加之他的太秽黑光法中,收了至秽黑莲和五眼神,又不住的吞吸阴河黑水和黑水中的阴兵,力量也自不断增长。如今的陈七,已经把太秽黑光法修炼的颇为精神,甚至隐隐有超过了,他修炼这一部法诀的根基,太上化龙诀之势。
只是太上化龙诀不能突破,太秽黑光法便也不能突破,陈七又绝不可能,把自身的法力转换为秽气,若是转换了,不提法力高低,只怕他再也活不了三五年。这种亏本买卖,陈七是不甘去做的。
这小贼头瞧得青城派倾巢出动,竟然有诺大实力,心中也有许多意动。他抵御城外*阴河黑水的压力之时,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家是否能够混入青城派去拜师。不过陈七跟貂雪和鸾兮有些接触,虽然有过这般闪念,但是心中也知,自己修炼上古道术的事儿,如今已经是天下皆知。
上古道术没有办法凝煞炼罡,他自家的修为已经到了尽头,青城派是不可能会收自己入门的。就算陈七愿意废去本身道法,青城派也瞧不上他这种身份来历,十分尴尬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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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八、丹王安石清
青城派此番大举出动,门中精英尽出,这些弟子可不是鸾兮和貂雪这样,虽然潜力极大,但是修为还未够火候,也还没学到灭情道和忘情道厉害法术的新锐弟子。而是货真价实,修炼的凝煞,甚或炼罡境界的高阶弟子,每个人都把一两种秘传法术,修炼到跟道行所能匹配的最高境界。兼且都是身经百战,经过无数此搏杀,剑术和法术的运用,都是出神入化之辈。
陈七遇上的陈缘白和那个白衣少年,一个法力高强,强横无边,一个修为虽然略差,但是出手奇快,念动雷发,让人连反应也来不及,纵有一身法术,也不得使唤,都是极厉害的角色。
这些青城弟子,花下极大的力气,把阴河黑水都推到了福阳府城附近,也是瞧得这一片地方空敞,可以把阴河黑水攒聚一处。只要能把阴河黑水逼到一处,青城派自有高人,能将之镇压起来,但是当阴河黑水越聚越浓厚的时候,秽气也越来越沉重,原来青城派弟子雷光轰下,能够轻而易举把阴河黑水逼退的情况,已经变得更加艰难。
好在这些青城派弟子,尽皆是法力强横之辈,虽然比原来艰难了些,但仍旧把阴河黑水肆虐的范围,不断的压缩。此时,就连福阳府城的百姓,也看到了外面有人出手,把阴河黑水逼迫过来。不过青城派弟子想的是,把所有阴河黑水攒聚一处,福阳府城的百姓,却觉得这些道人可恶,居然不是把阴河黑水逼走,反而往这里驱赶,对能够彻底解救他们的青城派众道人,不但没有感激之心,反而有许多厌恶,对陈七等人,尤其对这个小贼头,感恩戴德之心又多了几分。
在福阳府城的百信心中,若无陈七努力护持,福阳府城早就被阴河黑水淹没,城中百姓,和躲入福阳府的百姓,都已经没了幸理。陈七更能察觉到,自家身周许多美好愿望和祝福之力,越来越浓郁,甚至已经汇聚成型,演化为华光流彩。陈七四顾望去,只觉得自家身外,犹如多了一座隐隐约约的玄黄宝幢。
陈七身现异兆,对旁人来说却犹如毫无所觉,陈七也不知道,纵然是青城派那些道人,或者近在身边的貂雪,鸾兮,夏玉娘,猪九罡等人,也瞧不到这一层无数百姓愿力,凝成的玄黄光华。
青城派主持此事的,是一名黑须道人,这名道人气度悠然,也不怎么出手,只是负责调度众弟子,但只看许多修为高深的青城派的弟子,对他十分尊重,便可知这名黑须道人,地位十分尊贵,名望也不同凡响。
陈七并不知道,此人就是青城派三大长老之一的丹王安石清,炼丹之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安石清的修为亦复高深莫测,乃是青城派的柱石般人物,平时坐镇青城山,几乎足不出户,外人难得一见。
安石清一面指挥门下弟子,一面也往福阳府城头观望,青城派选了福阳府城为凝集阴河黑水之地,也不是没有担忧过,福阳府城那几个旁门散修支持不住,守护城池的法术忽然崩溃,让福阳府城满城的百姓,一起葬身这场大难之中。若是那般,青城派可就不是来消弭灾难的,而是来闯下大祸的了。
安石清本来还想派出几名弟子,帮助那些旁门散修守护城池,但是他瞧得李玄一和陈七道法精奇,同时也知道陈七乃是传说中,得了天河老祖道书之人,虽然青城派人多势众,但是阴河黑水也颇不好收拾,安石清本来也觉得还缺人手,便息了心思。只是这位有丹王之号的道人,还是对福阳府城有颇多关注。
李玄一的道法也就罢了,八素真传,安石清也有耳闻,虽然净火红莲的法术颇为奇异,但安石清也不甚放在心上,他毕生所见所闻,奇异的法术也多了。但陈七运使的太秽黑光法,却让安石清有些恻然。这位丹王虽然见识广博,可也没有听过太上化龙诀这等道术,他也只是知道天河老祖传下道书,却不知其中究竟。还以为陈七为了拯救这一方百姓,牺牲自我,把一身法力转为秽气,对这小贼头颇有几分好感。
青城派乃是名门正派,虽然知道陈七有冒名之举,还是派出弟子,多方打听。知道陈七从未曾自言,是青城弟子,只是略有引导,还知道陈七从未作恶,甚至都没听说陈七有过杀生之举,这小贼做山贼的出身,杀人性命一贯做的手脚利落,所以安石清对陈七,也颇有好感。心中颇有忖道:“若是此番事儿了,我不妨赠他几粒丹药,至少也能让这好心的小子,多活上数年。他这番义举,可以算的颇不容易。除了当年曾落草为寇,这等少年,已经算得品行优良……”
安石清心下给陈七做了判语,便把念头都转到了如何处理阴河黑水的事情上来。如今阴河黑水都被逼到了一处,渐渐形成数百里方圆的一座大湖泊相似。黑水的中央,就是福阳府城,这一道黑水,就如一堵城墙,把福阳府城包裹在内。
青城派的数十名真传弟子,各自运使法力,还要把阴河黑水往小里压缩,曾跟陈七打过照面的那个白衣少年,还有运使雷光电鞭抽过陈七一记的陈缘白,都在安石清不远处。这两人在青城派的年轻弟子,已经算得极出色,但还不是最顶尖的几个。
青城派如今有三老七灵,三老便是丹王安石清,掌教张正一,剑王顾梦仙,为长一辈人物,如今青城派的中流砥柱。七灵便是下一代最出色的七名弟子,分别以七种灵兽为号,就连在陈七眼中,威风八面的陈缘白,都还没能排入七灵之列,那个白衣少年吴冰志,更不消说了。如今的青城派,可以说的上是这一界,实力最为雄厚的门派,不要说门中耆老,就说那些门中二代弟子,也都出类拔萃。
安石清扫过一眼,这些门人弟子,心中也颇安慰,心底暗暗算计,阴河黑水已经快要被逼迫到了极限,提气长吟,喝道:“诸位弟子听了,结成五光沉雷阵,把阴河黑水炸出一道缺口。”
安石清一声令下,许多青城派弟子,登时凑到一处,十余人合力,登时开辟出一道沟壑来,雷光闪耀,直奔福阳府城头。陈七和李玄一正在这一方向,瞧得青城派弟子的雷光劈开阴河黑水,直奔他们这个方向过来,都不禁大大惊骇,陈七就要弃了防护走人。李玄一比他更为干脆,猛然一挣,把净火红莲都召唤了回来护身,顶着阴河黑水的庞大压力,竟然硬生生的拔身飞起数丈。
就在两人预备退路的当,青城派那十余名弟子中,有人大声发笑,喝道:“莫要担心,我们的雷法,都有准数,哪里就会劈到尔等。还是用心守护福阳府城罢。”这十余名青城派的弟子,驾驭的雷光一转,就在切切要劈中了福阳府城的时候,猛然扭转,从福阳府城墙外,往两边推开,把阴河黑水分开,却并不损伤李玄一和陈七两人用来守护城墙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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