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的语气冰冷的有些可怕:“六百多年前在冥府,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的。”
得,这句话整的我都不敢劝了,识趣儿的把嘴闭上。
段天倒是轻笑一声:“我当年下手是狠了点,可你们也一样把我打成重伤,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我沉睡了六百年,你一句话就想揭过去?”
红色精气在月璃身上涌动,它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也对,等你死了,这件事自然会过去。”
眼见着月璃有要动手的意思,我这一看不劝也不行啊,赶紧拉住它:“别别别,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它不搭理我,往那一站不吭声。
我继续劝她:“现在局势太复杂了,冥府那个七殿阎王,其实是段天前辈的心魔,你俩要是动起手来,真打个两败俱伤,不白白被人家捡了便宜吗?
再一个,你现在实力还没恢复,要没打过人家咋办?还想再沉睡六百年?
君……好鸟报仇十年不晚,过段时间琳姐回来,到时候咱们兵强马壮,你再找他算旧账也不迟啊。”
最后一句话是我趴在月璃耳边说的。
它还是不吭声,只是眼角动了动,显然态度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看它这样我更惊讶了,卧槽,月璃竟然能听进去劝了?
这要是刚醒那会儿,我这么劝它,它不得把我段天的骨灰一起扬喽?
也不知道是觉得我说话有意思啊,还是满意于月璃的态度,段天脸上一直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晃晃悠悠走过来,接过我怀里的佟若卿,伸手在她脸上抚摸着,眼睛却一直瞄着卓逸:“天劫也好、魔劫也罢,引导它们的并不是气息,而是因果。
我用自身对天道的感悟,强行把这个小魔头身上的因果剥离出去,才帮她逃过这次魔劫,等醒来之后你告诉她,如果下次再敢这么不知死活,在阳间用出超过天道所能容忍的实力,那就等死吧。”
段天话音刚落,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惨叫。
那是冥府最后一个阴差魂飞魄散时的哀嚎。
这声惨叫惊醒了一直瘫坐在地上、满脸震惊的段雨墨。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这边哆哆嗦嗦的问:“你是谁?为什么鬼车喊你段天?”
“哎……”
段天叹息一声,把佟若卿交还给我,转身看向段雨墨:“我啊,我就个臭要饭的,冥府的七殿阎王才是段天,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段雨墨面前蹲下:“你只是受了点惊吓,精神太紧张所以听错了,睡吧,安心睡,等睡醒就好了。”
段天这话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明明语气很平淡,可听着就跟催眠似的,整的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凭着身上的巫印作用才能保持清醒。
我尚且如此,更别说段雨墨了,她眼皮越来越沉,在段天的语言攻势下渐渐失去意识,身子直接软倒下去。
就连解决完冥府的人,正往这边靠拢的鬼魂们都倒了一大片,只剩下那个叫十一的冥卫,还有十几名战将面面相觑。
他起身,又把段雨墨扔了过来:“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看看热闹,顺便看一眼小若卿,现在热闹看完我也该走了。
记住,不要告诉段雨墨我是谁,否则被心魔知道我活着你我都有麻烦。”
他扔下这句话之后,人直接从原地凭空消失了,我都没看见他怎么没的。
尹无心的手下就更懵逼了,尤其是叫十一的冥卫,他脸上写满了震惊。
只有月璃,她表情冰冷,眯着眼睛盯着段天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寻思啥呢。
不过懵逼了一段时间之后,十一还是领着那些战将围了过来。
他没有理会趴在地上的另一个冥卫,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抱歉顾言,今天的事让你受惊了。”
我晃晃脑袋:“不至于,我胆儿没那么小,有缘再见吧。”
当时我左边夹着卓逸,右胳膊抱着佟若卿,脖子上还顶着个没有重量的段雨墨,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要走。
但战将们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依然围成一圈拦住我们的去路。
我回过头,冷着脸问十一:“怎么,你这是要对我动手的意思?”
十一摇头:“不敢,只是想问问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如果有空,我们想请你回去做客,好让我们当面赔礼道歉,以表达对今天这件事的歉意。”
他一说这话,就算再傻我也能听出来他不怀好意啊。
鬼车更直接,正在气头上的它不带丝毫感情的吐出两个字:“找死?”
“主人下了死命令,让我们在他得手之前,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顾言回到鹤城,所以月璃前辈不好意思,我们只能得罪了。”
十一态度不卑不亢,甚至带着点傲气:“更何况月璃前辈旧伤未愈,依我看,您还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这句话让月璃刚刚压下去的戾气又冒了出来。
她冷哼一声,背后忽然幻化出一对金红色光翼。
而与此同时,远方也传来了一个男性的声音:“呦,好大的口气。”
一人一剑,柳长生迈着沉稳的步子负手向这边走来。
他身后跟着三姨,以及柳家那两位面露杀气的老祖宗。
“这里是兴安岭,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惹急了我也一样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