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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妙容在书房里隔着窗请她慢走,说等过年再陪她好好玩儿。
不想谢妙容坐在书案前还没写上一刻钟,谢绣姬就又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一跑来就直接闯进她书房大声告诉她:“……十五妹……不得了了!咱们谢府门前围了不少人,六叔和六婶在那里大吵大闹呢!”
谢妙容一听就坐不住了,扔下笔,转脸问她:“九姐,出什么事了,这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六叔昨儿才从江州任上回来到家,怎么今儿就跟六婶吵起来了,而且两人还在谢府大门口吵闹,岂不是丢谢家的脸吗?”
谢绣姬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说:“走,我们也去瞧一瞧,方才我走到半道上听见有奴婢说这事情,就问了下,便转回来拉你一同去瞧瞧。”
谢妙容哭笑不得:“原来你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都还没有确定呢,就跑来拉我去看,万一是以讹传讹呢?”
谢绣姬把她拉起来,往外拉,一边拉一边说:“是真的,我刚跑进来时,见到有人进松鹤院去向阿婆禀告此事呢!”
“啊!”谢妙容这下信了,对谢绣姬说:“那咱们走,去府门口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姐妹两个手拉手,一溜烟儿出了嘉玉堂,往谢府大门口跑。没多会儿,就跑到谢府大门上,见到门上里里外外站了不少人,细看,竟然有二房主持中馈的大王氏。两个人就挤过拥堵在门口的人,跑到外面去看。
此时在谢府门前的人远比门内的人多,大多都是淄衣巷的士族之家的郎君和女郎,还有一些各府的护卫,以及路过的一些闲杂人等。
只见这会儿六婶朱氏薅住六叔的衣领在嚎啕:“你这个没良心的,在外面做官养小,瞒着我,生了个女郎都快两岁了……枉我这些年来对你一片痴心,今儿倒好,小的抱着娃到谢家来认亲……你把我瞒得好苦哇……”
谢妙容往她六叔谢岩身后看,见一清秀白净二十出头的妇人手里抱着一个同样清秀白净的小女郎站在他六叔身后不远处,正在眼泪兮兮地嘴巴里念叨什么,“求郎君和娘子认下我们母女吧……”
于此同时只听大伯母大王氏厉声开口:“四弟妹,四弟,你们两个与我进去说话,还有那个抱着小女郎的娘子,你不可平白无故信口雌黄毁我四弟名誉,令我谢家蒙羞。来人!给我把那抱着小女郎的妇人绑了,暂时关押起来,等到年后衙门开门了就给我送官!”
就有门前的护卫撸起袖子,意欲上前去拿人。
正被朱氏薅住衣领的谢岩听见,立即大声阻止:“都给我住手!住手!”
朱氏一听,嚎啕得更厉害了:“果然,果然这狐狸精是你的人,还有那小贱|货也是你的种,你方才还不承认呢!哇!我的命好苦……”
谢岩这时候脸色都给气紫了,使劲儿把朱氏薅住他衣领的双手给扯开,可是因为朱氏抓得太紧,以至于谢岩那么一拉一扯,就把他的衣领给撕破了,刺啦一声,一块衣料被朱氏抓在手里,扯了下来。
一霎时,翩翩世家公子变得异常狼狈起来。
大王氏在听见谢岩那出言阻止的一句话后,眼角也不由得跳了跳,心想,果然下人来禀报给她的话是真的。
一刻钟前,她在自己的屋子里坐着,正听跟前的管事婢妇跟她说府里修葺的事情,外头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婢女向她禀告了一件让她一下子就站起来的事。
据那婢女禀告说,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抱着一个一岁多两岁的小女郎在谢府门口要见老夫人,说她是为手里抱着的小女郎来认爹的。
门上守门的奴仆撵她走,说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府里怎么会有郎君是她抱着的小女郎的爹。
谁想那妇人指名道姓说昨儿才从江州回谢府的谢家二房的老四,做着江州刺史的谢岩就是她手里抱着的小女郎的爹。
这下门上的奴仆迟疑了,就有人跑进去向大王氏和姜氏禀告,也有人去禀告谢岩两口子,不想那边守院子的人说,今日一早朱氏和谢岩带着两个儿子去朱氏娘家了,主要是谢岩去年都没回家过年,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朱氏就要他跟着去见一见她爹娘,顺便送上过年的节礼。
说来也巧,就在那抱着小女郎的妇人找二房的老四,要他认下她手中抱着的小女郎时,谢岩两口子和他们两人的儿子坐着牛车回来了。
就在谢府大门口,跳下牛车的谢岩和朱氏听门上的奴仆说了此事,朱氏就跑去质问那女的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贱|人,怎么平白无故往她郎君身上泼脏水。
那妇人才知道朱氏就是谢岩的正妻,便落泪恳求朱氏让她的小女郎能认下谢岩做爹,说她的女儿快两岁了,不能一直没有爹。而且她还把她的籍贯年纪,什么时候跟谢岩认识,又是什么时候有孕,生下孩子的时辰都跟朱氏说了。
据那妇人说她姓蔡,是江州当地一家二流士族蔡家的女儿,蔡家祖上做过小官,如今蔡家在江州有几个庄园,城里还有些店面,家里颇过得。
她是在三年多前,在自家举办的曲水流觞饮宴的聚会上认识谢岩的。谢岩当时作为刚到当地任职的父母官,被他爹请了来参加这风雅的聚会。
谢岩本身是美男子一枚,又风流倜傥,加之文采斐然。当时在蔡家的曲水流畅饮宴会上,谢岩当众吟诵五言律诗一首,一下子就赢得了蔡姓女郎的爱慕。后来她便向他频频敬酒,谢岩呢,也是个解风情的人,就也接过她的酒喝了,跟她攀谈起来。
两个人都看对眼了,后面两个人就互有往来。一来二去,便有了私情。谢岩承诺她,等过些日子就带她回建康,让她见他娘,请他娘做主,让她做他的侍妾。
哪想到后面她怀上了谢岩的孩子,又生了孩子下来,孩子都快两岁了,可谢岩却丝毫没有带她回去给她一个身份的意思。她屡次问起,谢岩说的都是等一等,再等一等。
一直到今年,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抱着女儿坐着家里的牛车,由家里的几个奴仆和婢女陪着上建康城来了。她是在谢岩离开江州后的第二日启程的。到建康就比谢岩晚一天,到了建康就奔谢府而来,到了谢府门口,便求门上的人通传一声,让她进去见一见朱氏和老夫人,求她们能认下她。
蔡氏没有对朱氏说的是,蔡氏的爹娘晓得了两人之间的私情,不但不责骂女儿,还觉得女儿这么做实在是聪明。因为他们蔡家只不过是江州当地的二流士族,要是能攀上像谢家这样的顶级门阀,就算是跟谢岩做妾也划得来。
而如果蔡氏要是能为谢岩生下儿女,那她的儿女也会姓谢,蔡家就有了姓谢的外孙或者外孙女,当然从今以后等级会往上抬,这可是一桩好买卖。
只是后来谢岩一天一天往后拖,不把蔡氏往建康带,甚至蔡氏生下了两人的孩子,谢岩都没有松口。这就让蔡氏的爹娘着急了,屡次催促女儿跟谢岩说道说道。
最后,蔡氏没法子了,就跟她爹娘说,她带着女儿直接上建康,让建康谢家晓得有她这么个人存在,谢家看在她为谢岩生下女儿的份儿上,说不定就肯认下她,让她进府跟谢岩做妾了,总比老在江州等着强。她可以等,可她的女儿等不得,毕竟她的女儿也是谢氏的血脉,应该回到谢家的。
她爹娘一听也觉得在理,就帮着她准备牛车,以及吃食,还有路上花的财帛,又派了几个得力的忠心的奴仆和婢女一起陪着她坐车到建康来。
朱氏听完了一开始还是不敢相信,但因为这妇人说的话完全没有一点儿纰漏,而且也对得上时间。她也就开始怀疑了,便跑去问谢岩认不认识眼前这个姓蔡的妇人?
谢岩眼神躲闪,不敢看那妇人,也不回答朱氏的话,只是想拉朱氏进府去说话。
朱氏这一下基本肯定了那个姓蔡的女人一定跟自己丈夫有关系,她又回头仔细看那蔡姓妇人手里抱着的小女郎,发现她的容貌和她的丈夫惊人的形似,反倒比她跟谢岩生的两个儿子更像谢岩。
肯定了这个推测后,朱氏有一瞬间简直觉得自己是被雷给劈到了。愣了一会儿,她直接冲过去,对着那蔡氏就是几耳光,骂她不要脸,勾引她丈夫,并说她绝对不会容忍丈夫纳妾,叫这蔡氏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她动手打蔡氏,谢岩看不下去,就去挡在蔡氏跟前,这让朱氏怒不可遏,就一把薅住谢岩的衣服开始抓扯起来。谢岩也嫌弃她不顾脸面在谢府大门跟前闹,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这一下朱氏情绪失控,便嚎啕大哭加大骂起来。
这一幕正巧是谢绣姬和谢妙容出来看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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