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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萧弘回府,门上早有人把今日宫中来了内侍,传了皇帝的旨意给他送了什么良娣,良媛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自然吃惊,赶忙回了正房院,远远的透过开着的窗扇,看到谢妙容在南窗下坐着,似乎在看书。

此时暮|色|降临,远方还有一抹晚霞横亘在天际,橘红色的暮光打在谢妙容身上,让她全身微微发光。萧弘就觉得自己是个喜欢光的蛾子,朝着光源不管不顾地飞了过去。每次他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家,心里就特别渴望能跟妻子还有女儿一起吃晚饭。他喜欢女儿十二娘小|嘴里包着他喂的东西,囫囵吞咽,妻子在一旁让他少喂点儿,免得吃撑了孩子……

今日他的心虽然一如往日般急切,可却多少带了点儿忐忑,方才在门上他也听说了,今日他祖父御赐了几个侍妾给他,想必妻子一定不会高兴吧。老实说,他当然是想要对妻子一心一意,可是他是男人,在外面也要有面子才行。不要说以前他的身份不像现在,那个时候他的军中的兄弟们都说他怕老婆,他每次都说那不是怕,而是爱。况且他爱妻子一个都来不及,何必去跟那些身份低贱的女人们纠|缠。可现在他是皇太孙了,他的父母,他的祖父和祖母都曾经说过他,身边只有一个妻子有点儿不成体统。他懂他们说的意思,那就是将来大齐的江山要交到他手上,他必须要子嗣繁盛,嫔妃成群,才像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现在的他还有妻子,还有女儿,这一家三口的规模太小了。假如他的子嗣众多,储位才会稳固,萧家的江山才会有更多的子孙帮着撑起。可要子嗣众多,不纳侧室怎么行?妻子一个人哪里能生那么多?可是纳了侧室,他总觉得不好意思面对妻子,面对她对自己的深情。

心里乱糟糟的,萧弘走入了正房中,早有门口的婢女打起湘妃竹帘,然后等他走进去,东次间坐着等他回来的谢妙容就走了出来迎着他,一起进入内室把外袍给他换了。接着又拧了帕子来替他擦汗,最后又跟他一起出来到外间的圆桌旁坐下。

整个过程中谢妙容都不提那几个皇帝赏赐的人,而是和平常一样叫婢女们提了食盒来,把准备好的饭菜摆放上桌。又叫人去把阿真叫来,叫她抱了十二娘来。这是因为萧弘每日晚上回家吃饭时,必要女儿过来一起吃饭,逗着她玩儿。

萧弘见妻子不提那些女人,他也懒得说,对于他来说,那几个祖父赐的女人就跟什么摆件一样,摆在那里,有兴致的时候看一看就行了,当自己累的时候,或者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就不需要去搭理那些摆件了。而这会儿,他就想跟妻子女儿一起好好吃个晚饭,再逗一逗孩子,跟妻子说笑几句,那么他一天的疲劳都能得到缓解。

一家人如同平常吃晚饭那样,吃完晚饭都到了上灯的时候了,谢妙容让阿豆去把娘家兄弟送来的湃在凉水井里的瓜果取了一些来,洗得干干净净,切好,端上来,拿了一小块给女儿吃,大的拿了一块给丈夫萧弘。

萧弘接了蜜瓜,咬了一大口,连赞这瓜又凉又好吃。

谢妙容告诉他:“这是我娘家兄弟今日特特给我送过来的,这些还是以前我未出嫁之前种在谢府后花园的,全都是我改良的品种,可比一般的甜多了。”

萧弘笑:“果真是比素日吃的不同。”

谢妙容偏头问:“以前我们刚成亲的时候,难不成没有拿我们谢府后园的瓜果来吃么?那时候都干嘛了?”

萧弘吃着瓜果回忆:“头一年成亲,我们成日腻歪在一起,很快就过了夏日。第二年,夏日,我记得在你生辰之日我没有回来替你庆生,我去了龙溪,那一年的夏日是在龙溪过的。后来嘛,我们回来,第二年入夏的时候去了徐州……”

谢妙容听他说完,说了一句:“郎君倒还记得清楚。”

萧弘问她:“难不成你记不得了吗?”

“记得啊,可我就想听你说出来。”

“你这促狭鬼。”

两口子开起玩笑来,在一边的十二娘吃了一小块蜜瓜后,开始打哈欠了,谢妙容就让阿真进来将她抱回去,给她擦洗了睡觉。

等到阿真抱着女儿走了,屋子里没人时,谢妙容也拿了块蜜瓜吃,然后非常随意地对萧弘说:“郎君,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圣上今日派了内侍出宫到皇太孙府,宣旨,赐了你一个良娣,三个良媛这事情,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圣上还赐了许多锦缎财帛给我们,我也给她们安置好了,就在府中第四进的两个院子。”

萧弘已经吃了三块蜜瓜,这会儿觉得肚子里舒服,嘴|巴里凉快,听完了谢妙容的话就说:“的确,我是听到了,既然圣上赐的,我也不能给退回去,娘子安排了就是。我最近一段儿忙,也没空搭理她们,还劳娘子看顾她们一二。”

说完,站起来,扔下来一句:“我去洗洗,早点儿歇下吧,我都累一日了。”

谢妙容问他:“你不见见她们么,人家今日可是才到府里来。”

她本来想尽量用平淡的口吻说的,但是听到萧弘的耳朵里就带了少许酸味儿,于是回头看向谢妙容促狭道:“难不成娘子想让我见她们?”

谢妙容咬咬唇:“我当然不想……”

“那不就结了,你别想那么多,进浴室来帮我搓一搓背,再给我捏一捏,我委实乏了。”萧弘一边说一边自己个儿进浴室去了。

谢妙容跟他一搬进皇太孙府,就让阿橘监工修了浴室,现在这个浴室已经成为了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生活设施了。

“好,就来。”谢妙容起身应道,脑子里还想着萧弘说的话,他说不可能把这些皇帝赐的女人给送走,那么他的意思就是留下了?而且他说要让自己看顾她们一二,那是把她当成正妻看,把那些皇帝赐的人当成侧室看吗?自己刚才问他打算怎么做,他可是没有回答到底怎么做啊。只是说他忙,没时间见他们。或者等他忙完了,他就有空纳了她们了?

不得不说,她一旦想到这里,心里就堵得慌。不过,她又有什么法子呢?其实她也跟萧弘一样,无法拒绝皇帝所赐。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跟看到缓坡下是个大深坑一样,明知道往下走,将会让自己陷入深坑之中,可却没有办法停住脚步。

“十五娘,快来,我已经放好水了。”萧弘在浴室里面催她。

谢妙容只得收拾起烦乱的心绪,往浴室里走,她想,既然自己暂时没什么解决之法,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

周良娣等人进了皇太孙府都已经超过十日了,竟然没有见到这个府邸的主人皇太孙萧弘。

而作为皇太孙妃的谢妙容也吩咐人跟她们传话了,说不用她们到她跟前去请安立规矩。毕竟她的岁数小,还不习惯她们如此。实际上是不想见她们,觉得烦。

周良娣等人进府之前,各个的父母还叮嘱她们进了皇太孙府,成为了皇太孙的人,就要每日去皇太孙妃跟前晨昏定省,别看皇太孙妃比她们大不了几岁,可她毕竟是正妻,而她们是侧室,有个长幼尊卑在里头,她们必须要知礼守礼。

谁想到皇太孙妃竟然是主动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了。

当正房院皇太孙妃跟前的婢女到她们跟前传达这话时,周良娣自然高兴,她觉得自己可是皇后的娘家人,要不是想着萧弘是皇太孙,将来能做皇帝,她才不会来做个侧室呢。她堂堂一个嫡女,又不是什么庶出的,身份本来高贵,到谢妙容这个女人跟前来做低伏小,简直是丢份儿。可是宋良媛,吴良媛,李良媛三个人就不这么认为了。相反,她们认为皇太孙妃不叫她们去跟前请安,表面上看是体贴她们,实际上却有可能是不承认她们。在被皇帝赐给皇太孙之前,她们也风闻当今的皇太孙妃是个妒妇,皇太孙跟皇太孙妃成亲好几年了,可跟前连个通房都没有。进了皇太孙府后,见到皇太孙妃,看着还挺亲切和善,但是这样的人呢,在她们的母亲嘴里都被说成是心思深,可怕。故而,她们三个对于谢妙容不让她们去晨昏定省可是不高兴的,总之感觉是不太好。

接下来,果然她们的那不好的预料应验了。自打她们进了皇太孙府后,一直到第十天,她们都没有见到皇太孙,而皇太孙妃那里她们也没去。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她们被人请到家里做客,可是主人都没现身过,她们被底下的人安排住下,吃喝都有人管,可主人就是不跟你照面,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反正你饿不死冻不着就行了。

宋良媛和吴良媛两人住一个院子,她们连续十天没见着皇太孙也没有见着皇太孙妃,两个人就有点儿着急了,在一起商量,是不是该去第四进的周良娣和李良媛那里去打探一下,她们可有谁去见过皇太孙或者皇太孙妃。

原来,宋良媛和吴良媛被阿豆给安排到第四进的东边的最靠北的院子居住,跟西边的周良娣和李良媛住的院子隔得挺远。本身她们四个人被皇后选上,又被皇帝赐给皇太孙萧弘,心里就把彼此当成对手呢。特别是宋良媛和吴良媛,她们的位分可比周良媛低,她们更自然的对周良娣怀有嫉妒之心。

进了皇太孙府前几日,她们都没有去西院那边逛一逛,跟周良娣打交道,而且她们是属于空降部队,一个贴身服侍的奴婢都没有带进来,身边服侍的人都是皇太孙妃谢妙容给她们安排的。这先了解皇太孙府中的情况就要花点儿时间,所以她们顾不上去奉承周良娣。不过,随着对皇太孙府里的情况熟悉起来,而她们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皇太孙,就让她们心慌起来了。

这一日,两人就决定一起去西院那边看一看,看周良娣和李良媛可见到皇太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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