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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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满月,圆盘似的大月亮挂在天边,照得院中如水漫过一般。清晖洒在地上,亮亮堂堂。

江聘穿着喜袍,背着手走在回来的路上。他今个心情好,喝得有点多,虽不至于脚步虚浮不稳,脸颊还是红了。

闭着眼睛,走得吊儿郎当,速度确实快得像阵风。

江小爷很着急。

阿三早早就被他给遣了回来,守在门口。

他院里没有丫鬟,就一个扫院子的桂花,体格像头熊。暂时来侍候的除了陪在鹤葶苈身边的粟米和阿柴,就都是老夫人那借来的。不贴心。

见他回来,阿三很高兴地迎上去,“公子可算回来了,姑娘等您好久了。”

江聘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像块黑曜石。他伸腿踹了阿三一脚,玩笑着骂,“瓜玩意不会说话。什么姑娘,那是夫人。”

“是是是,夫人。”阿三嘿嘿乐着拍了拍裤子上的土,颠颠地去给他开门,“公子,夫人等着您呢。”

江聘利落地闪身进去,把门砰的关上,“不许偷听。要不小爷打断你的腿!”

阿三看着离鼻尖只有半寸的门板,后怕地拍拍胸口,转身溜走。

鹤葶苈坐在大红色的喜床上,连呼吸都放得不能再轻。她听见了门开合的声音,还有江聘重重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越来越近,近到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

他应该是喝了很多酒。周身都是酒味,不过不难闻,反倒有些香。

“葶宝。”江聘站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弯了身子唤她。他的眼睛弯起来,在床边烛台上喜烛明亮火光的照耀下,脸色更显温柔,“我回来了。”

鹤葶苈的心跳倏地漏了半拍。她还是不太习惯江聘对她亲昵的称呼,虽然他叫的分外顺口的样子,语气轻柔。

她垂眸,顺着喜帕底下的空隙,看见他的靴子。黑色绣金线,很干净,好像没沾一丝的灰尘。

江聘还在那等着,手撑在膝上,背微微弯下。安静又耐心。

鹤葶苈被他看得心里发慌。过了半晌,见他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咬咬唇,小声应了句,“哎。”

轻飘飘羽毛一样的声音,不仔细根本听不见。但足以让江聘欣喜若狂。

为了这一晚上,他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做了多少梦。但当幸福真的来临时,他发现,这种滋味儿,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的甜。

有个蜜罐子,打翻在了在江小爷的心里。

“我…掀盖头了?”江聘起身坐在她的身侧,拿着喜秤的手有点发抖。他舔舔嘴唇,又叫了她一声,“葶宝?”

鹤葶苈本就紧张又害怕,听他一遍遍地唤着,她在袖子里搅着手指,有点生气。你掀就掀呗,总叫我干什么。烦。

这次,无论江小爷怎么哄。二姑娘一点回应都不愿意给了。

江聘抿抿唇,叹了口气。

喜秤轻挑,美人的下巴尖露了出来,莹润如玉,细腻光滑。再往上,是贝齿红唇,玲珑翘鼻,还有紧紧阖上的美目。睫毛颤颤,挠得人心痒痒。

烛光映衬下,侧颜温柔如水。

二姑娘即便是不高兴了,也是温婉好看的。

江小爷看得心都酥了。

“葶宝…”江聘伸手握住她的腕子,轻轻使力将她扯过来抱住腰,唇低过去,贴上她的脸。蜻蜓点水般,转瞬就又抬起。只留下一个濡湿的印痕。

水光渍渍。

他叹息般地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带着绵绵的醉意,“我总算把你娶进家了。”

江聘刚喝了好多酒,嘴唇脱了水,极干涩,却又火烫。加上唾液的润湿,接触到肌肤的感觉,分外奇妙。

鹤葶苈腾地就红了脸,侧眸扫了他一眼,杏目里波光粼粼。她用没被抓着的那只手慌乱地去推他的胸,反而又被握住。

江聘沙哑的嗓音就在她的耳边,“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他的身体太热,烤的鹤葶苈口干舌燥。心里似有只小鹿在踢腾,她呐呐两句,只得安静下来,任他环着。

“我从第一眼见你时,就喜欢你。”江聘笑起来,胸腔震动。他换了个姿势,将鹤葶苈整个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慢慢地讲。

“那时候我就想,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呢。只一眼,就像喝了一坛子酒似的,心便醉了。那日回去后,我心里念的全是你,我做梦都想着再见你一次,和你说说话,看你笑一笑。葶宝,我好喜欢你啊。”

江聘的手指粗糙,他不敢使劲碰她,就轻轻地摩挲。可他不知道,这种撩人的碰触比刮疼更令人难以忍受。

鹤葶苈红着脸缩在他怀里,嘴唇嗫嚅着,复又蚌壳似的闭紧。环着她的这具身体像个大火炉,烤的她鼻尖都渗出了汗。可心中的慌乱却慢慢平复下来,她渐渐变得安心。

这些话江聘已在心里想了很久,他本是不敢说出来的,怕吓着她。可现在借着酒劲,他又有些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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