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清楚李思和何雪枝的关系究竟有多亲密, 但当时组里缺演员, 何雪枝甚至提过让李思来试试，不是真的关系很好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姜幼柠来之前担心过导演，担心过编剧，担心过投资，担心过班底，唯独没有担心过另一位女主角的扮演者李思。
结果谁能想到，问题还真就发生在这位她从没担忧过觉得不会有问题的人身上。
如果说试戏前李思提出要换服装的那段话真的没有特殊涵义，只是她个人习惯问题，她就是对演戏方面有高要求，哪怕普通的试戏也不会放低。
那么试戏正式开始后，对方的神色变化以及掩饰不住的阴阳语气，就彻底证实了姜幼柠的猜测。
李思对她有意见，而且意见很大。
并且根据对方的态度转变来看，一开始对方的意见是没有这么大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试镜逐渐展开，两个人的发挥暴露出差距，对方对她的意见也越来越大。
虽然韩泽在李思还没到的时候专门表达过他对姜幼柠的欣赏和看好，甚至说池寒玉的一部分设定都是想着她写出来的，两位女主角的地位同等重要。
但是首先李思是视后，在号召力上肯定会胜她一筹，有不少资方在等她选本，拿到确切消息就会进场投资，毕竟这是她得奖后的第一部作品，自带不少关注度，她的话语权肯定比姜幼柠高。
其次李思还和韩泽是旧识，两人毕业同个大学，还一起共事过，李思刚到的时候完全没有掩饰两个人的亲密，韩泽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确实很尊重和欣赏李思。
姜幼柠能感受得到韩泽对这个项目的热情和对剧本的喜爱，也相信对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拍好这部作品，否则也不会死磕她们两个当主演。
但如果李思以她自己退出剧组做威胁，向韩泽提出加戏需求，甚至是踢走姜幼柠的需求，韩泽又会怎么选择呢？会妥协吗？
也有可能情况没有那么糟，李思或许也没那么看她不爽，又或者她是个很顾全大局的人，不会在剧本这种能决定最终播出成绩的地方动手脚，不会给姜幼柠的戏份使绊子，这是最好的可能。
但如果李思以此为手段，以退为进，刚柔并施向韩泽加压，一方面许诺剧情完整，另一方面要求韩泽减少姜幼柠的其他待遇，甚至在对戏时专门为难她呢？到那时候合约已经签好，姜幼柠如果不堪忍受想离开反倒得赔违约金，甚至还会因为不守约被业内拉黑。
姜幼柠其实是不想这样猜测别人的想法的，但李思的恶意实在是明显到她想忽视都没法忽视，仅仅是试戏就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真进组了每天在一起拍戏，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种花活等着她，实在是有点疲于防备。
姜幼柠有点心累，她只是想好好拍个戏而已，难得能遇到个很喜欢的本子，怎么偏偏遇上这么不好搞定的合作对象，这甚至是个死局。
要么她选择勇敢闯局，进组看看李思到底能怎么折腾人，大不了就是对着干，反正角色她是得拿到手；要么她就只能和韩泽说她不参演，避开这个潜在的大麻烦，没有第三种可能。
去找韩泽说明情况让对方踢李思出局是不现实的，韩泽绝不会踢走李思，哪怕不提他们俩的旧识关系，仅仅凭李思视后身份的资本号召力她也竞争不过对方，韩泽还得拉投资，李思是他最大的招牌，如果她走了拉不到投资，那这剧也得被无限搁置。
现在放在姜幼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直接退出，把目标重心放在剩下两部要试镜的戏上面，二是不在乎李思这个潜在麻烦，同意签约。
但无论哪个，她都不是很想选。
直接走，她舍不得这个剧本，若是没看到过也就罢了，偏偏她已经知道了有这样的剧本这样的角色，也知道这剧的导演是个对待自己作品很认真的人，以及对她也很认可很负责。姜幼柠自拿到这个剧本后闲暇时间都在看，每次看着看着就会不自觉在心中模拟，想象她真的演出来会是什么样子，就这么退出她实在有点不甘心。
但是不走，就这么默认李思的强势甚至是可以为难，她也不甘心，这个剧的核心卖点是双女主，当然得两方势均力敌才好看，李思一门心思想压她一头，最终呈现效果很难不让人担忧。
姜幼柠沉思片刻，最后抿了抿唇：“冯姐，我想单独再见韩导一面，见完再做决定可以吗？”
冯美仪对这个选择并不意外，便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帮你约一下。”
她说着就摸出手机开始发微信，敲了几行字发过去。
韩泽回复地很快，冯美仪看清回复后表情竟有一瞬间变得诧异，然后也迅速敲了个回复发过去。
“怎么了？”姜幼柠一直注视着冯美仪的表情，发现不对赶紧问道，“他拒绝了？”
“没有，他推迟了，说今天和别人有约，想见面的话得明天才行，我回复他没问题，等他回去敲定时间。”
胡桃眨眨眼：“那挺正常的啊，你刚刚为什么那么惊讶啊。”
“你知道他今天约的谁吗？”冯美仪抬眸，眼神变得幽深，“李思。”
第93章 威胁
◎二选一吧。◎
“李思？！”胡桃瞬间拔高了音量, 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意思是他们俩在试戏结束之后出去单独吃饭了？就现在？”
冯美仪点头。
胡桃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完了，刚一结束就单独约, 那不是百分百要搞事。”
姜幼柠幽幽地冒出一句：“我们不也一样吗, 刚结束就想单独约，只不过速度没人家快而已。”
胡桃被噎得一顿：“那、那能一样吗, 我们又不是为了去讲谁坏话的。”
“说不定人家也不是呢。”姜幼柠也不多纠结，转过去和冯美仪道，“没事, 那就等他们谈完再说, 咱们要准备的事也挺多的。”
“就是，还有俩试镜等着呢，还有一堆代言签约的事。”冯美仪说起代言, 又打起了精神, “今天约不到韩泽也行, 还有另外两个牌子的负责人正着急想见你呢, 原本我想着可能都得给推了, 那要不今天就见一下？”
姜幼柠：“哪个牌子啊？”
“zoo和81°。”冯美仪翻看着手机里的备忘录, “zoo的负责人说他们已经把合约拟好了，希望能尽快完成签约，81°那边说的是他们老板对你很有兴趣，想再面谈一下具体合作细节，好像是想再新增一些宣传内容。”
“已经拟好了？”姜幼柠表情有些为难，她还想着跟zoo聊一下, 能否换一个系列, 毕竟k系列看起来实在用不上代言人, 万一她代言之后反倒影响了人家的口碑, 岂不是得不偿失。
冯美仪知道她在纠结什么，赶紧回答道：“放心，我和他们说过你想换系列的事了，他们说会仔细考虑，今天去见面应该就是详谈这个的。”
“之前不确定你这边什么时候结束，我就两个都还没应，你看想先跟哪边见面？”
姜幼柠思索了两秒：“动物园吧，早搞定早了事。”
“我也觉得。”冯美仪点头，“那今晚先见动物园，明天早上见81°，中午去《大帝姬》试镜，晚上可以见韩泽。”
胡桃小声嘀咕：“好满啊……又要开始连轴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