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盼盼朝她耸了耸肩：“我当然知道这是wintur，这场秀我还是坐在第一排看的呢，当时我就对这条裙子印象很深刻，所以现在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那一条，怎么，青晚姐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徐青晚额角抽动，这个程盼盼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跟个火药桶似的说话这么冲，平时也没见她这样过，难道还真是姜幼柠的粉丝啊。
她本来无比坚定姜幼柠穿的是山寨礼服，因为她也算了解时尚圈，知道这条裙子根本不可能外借，而且姜幼柠也一直没反驳，那不就是心虚吗？
但现在程盼盼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姜幼柠站队，语气也非常坚定，还说到了品牌剪裁相关，她自己只能算是时尚爱好者而已，程盼盼是真的圈内人，之前在欧洲主修的就是服装设计，不像她只是选修玩一玩，程盼盼确实比她更了解礼服高定这些相关，就像刚刚最后说的在第一排看秀，那得是和品牌方关系好才能有的待遇。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姜幼柠一个才红没多久的国内小明星，国际上应该一点知名度都没有，向来高冷的wintur怎么会同意外借，而且还是借高定呢？
“可是……wintur从来没有给艺人外借过高定，尤其是国内，他们甚至连推广合作都没安排过……”徐青晚还是不肯相信。
程盼盼却轻笑一声，表情颇有些自豪：“那我们幼柠就是第一个拿下合作的人呗，说明品牌方喜欢她，这有什么奇怪的。”
徐青晚轻咬嘴唇，她依旧是不肯相信的，但程盼盼这么笃定，她却确实不敢再反驳，对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和不少奢牌关系好，姜幼柠今晚这条礼服无论真假都肯定会流传出去，到时候如果真的被锤了是穿山，那程盼盼也会连带着被嘲，她又何必哪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呢？
姜璇听出来程盼盼是在暗暗给姜幼柠抬身份，虽然她不懂这个牌子到底有多厉害，也不知道程盼盼其实算是半个时尚圈里的人，但是她能从徐青晚刚刚的话听出来这个牌子是不会找国内明星合作的，那不就说明姜幼柠穿的肯定是假的。
“程小姐，会不会是你看错了，礼服的细节毕竟很多，应该只有品牌方的人才能看出是真是假。”
徐青晚蓦地一惊，这个姜璇说话还真是大胆，但却也说出了她想说的，于是便没有阻拦对方。
她也有点好奇程盼盼会是什么反应。
程盼盼从头到尾没有看姜璇一眼，听到这句话终于将视线转向她，唇角的笑颇有深意：“怎么，你比我了解？你也坐在第一排看秀？”
姜璇被刺了一句，面上尴尬。
“不过你确实说对了一点，品牌方的人肯定是最了解这条裙子的，正好wintur今天也会有负责人过来，不如我们过会儿问问他们？”
徐青晚一怔：“wintur也会来人？”
房间内瞬间热闹了起来，这个牌子高冷得很，鲜少会派人出席这种场合，今晚居然有可能会见到。
vip休息室里的其他几位艺人也心思浮动，想着过会儿一定得跟紧这位叫程盼盼的人，争取找机会和wintur负责人打上招呼。
虽然两边还在扯皮，但已经有不少人觉得姜幼柠穿的应该确实是正版高定，既然她能穿到，就说明wintur现在有意向和艺人合作，那他们说不定也能有机会。
“不用等他们验了，确实是真的。”一道温柔而又略显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姜幼柠望去，一名穿着墨绿色长旗袍的中年美妇人走了进来。
她进来后房间内那些坐着的宾客瞬间都站了起来，神情激动想要打招呼，却被她挥手压下。
美妇人径直朝姜幼柠这边走过来，徐青晚声音惊喜道：“廖阿姨。”
打完招呼后她又反应过来，这位刚刚也在给姜幼柠撑腰，表情瞬间变得复杂。
“舅……”程盼盼也眼睛一亮，刚说出一个字就被美妇人瞪了一眼，她赶紧吐了吐舌头，换了个称呼道，“师父。”
姜幼柠表情已经有点麻木了，最开始只是和徐青晚打招呼而已，结果一波一波下来人越来越多，这位美妇人她不认识，但从众人的态度以及徐青晚和程盼盼的称呼中可以判断出，肯定也是一位身份不一般的大佬。
程盼盼喊她师父，莫非也是什么知名设计师？她对设计圈丝毫不了解，只能礼貌颔首，保守道：“廖女士您好。”
廖书玉唇角含笑，漂亮的凤眸一刻也不停地盯着姜幼柠，听到她的打招呼后唇角的笑意更深，立刻伸手握住了她：“不用客气，孩子，你也叫我廖阿姨就好了。”
姜幼柠有些受宠若惊，实在不知这两位对她的热情都从何而来，但对方这么给她面子，她当然得应下：“廖阿姨。”
“哎。”廖书玉凤眸弯成一道月牙，脸上写满了满意，“那我就叫你小柠吧，你不介意吧？”
姜幼柠微惊地看她一眼：“……不介意。”
休息室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而且绝大多数都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晚宴，自然知道廖书玉的身份，见不仅是程盼盼，连廖书玉对姜幼柠也这么热络客气，心中顿时多了几分猜想。
徐青晚眼神惊疑不定地在廖书玉和姜幼柠之间打转，见到廖书玉对姜幼柠的态度，面上表情愈发僵硬，掌心越捏越紧。
“我刚刚在门口听见了，你们几个在争论小柠这条裙子对吧？”廖书玉成功和姜幼柠打完照面，开始回到正题，面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这条裙子就是wintur的高定，是正版，盼盼没有看错。”廖书玉轻描淡写地扫了徐青晚一眼，明明动作不大，却还是把她看得抖了一下。
廖书玉沉静地注视着徐青晚，语气温和却又不容质疑：“青晚，是你冤枉小柠了，她没有说谎也没有造假，你应该给她道歉。”
徐青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尖一瞬间掐紧了身侧的裙子。
廖书玉的话她当然相信，但是对方对姜幼柠的维护更令她心惊。
她以为绝对十拿九稳的一场打脸居然失败了，反倒是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脸，她在廖书玉面前维持许久的温婉形象恐怕也出现了裂痕，还得给姜幼柠道歉。
几项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事叠加到了一起，她突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怎么了青晚姐，你不会连我师父的话都不相信吧？”程盼盼环抱着手臂，有些得意地看着她。
突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看向旁边试图把自己隐入人群的姜璇，伸出右手指着她道：“你，干跑那么远，你也得给幼柠姐道歉。”
姜璇偷偷后撤的动作一顿，听到周遭若有若无的笑声，脸上再度染上热意，又慢吞吞地挪了回去。
她没有徐青晚那么纠结，也不知道对方在心里挣扎什么，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看了一眼姜幼柠后朝她低了低头，细若蚊声道：“对不起……”
“你大点声啊，我这么近都听不见。”程盼盼不满，表情嫌弃，“你还是她妹妹呢，就这么对你姐姐啊。”
姜璇听到身后的鄙夷声，赶紧大声道歉：“对不起！”
徐青晚也不好意思再拖延，她还想着得挽回点形象，遂端正态度道：“抱歉姜小姐，是我一时心急判断失误了。”
姜幼柠挑了挑眉，判断失误，真会用词，倒是对冤枉和找事闭口不谈呢。
“没事，希望徐小姐以后不要再那么容易判断错误了，既然是不太确定的事，那还是等能确定了再下结论。”姜幼柠微笑。
恶心人嘛，谁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