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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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慧慧在偏殿了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任何一个宫人来领她去伺候陛下洗漱,她越坐越是心烦意乱。

她是商贾出身,家里有些薄产,因是老来女,家中长辈一向比较偏宠她。

在家里,有好东西从来都紧着她跟大哥,这一次让付巧言拔得头筹,赶在她前面伺候陛下,已经令孙慧慧十分不满了。

她本来就讨厌比她美得多的付巧言,又在这冷僻的偏殿待了一晚上,当看到付巧言跟在一个大宫女身后进了偏殿,那股子怒意是怎么都收不住的。

“你怎么才回来?”她刚说了一句,便看到付巧言脸上的伤痕,“我就说姑姑看错了你,看你肯定办错了事,被陛下轰出来了吧!”

付巧言往大宫人身后缩了缩,没有反驳她。

孙慧慧更是不满,付巧言这样子回来显然她也没戏了,别说伺候陛下,她至今连陛下的面都没见着,都怪这个没用的付巧言。

她越想越生气,竟然上前两步高高扬起手来。

然而她动作还没做完,一把温暖有力的大手就紧紧攥住她的胳膊。

“住口,真是放肆。”

这大宫人个子很高,不胖不瘦,长得只能称得上普通,眼睛不大鼻子塌,勉强靠妆容掩盖了脸上的缺点。

她凌厉地瞪着孙慧慧训斥时,也是很吓人的。

孙慧慧缩了缩,她一向欺软怕硬,被大宫人训了一句就不讲话了。

“记住,今日事今日毕,明日之后,这事便不存在了。”那大宫人也懒得理她,转身往外走:“跟紧些,我先送你们回辛姑娘那。”

付巧言依旧低着头跟在她身后,无论身旁的孙慧慧怎么瞪她都不搭理。

坤和宫虽然是后宫除乾元宫外最大的宫室,但毕竟宫殿屋舍众多,因此她们只走了一刻便到了辛娘门前,倒也不算累。

开门的是萱草。她见是大宫人,倒是十分热情,不仅请了辛娘出来,还忙里忙外要给上茶。

大宫人摆了摆手,叫辛娘去里屋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辛娘才从房里出来,她手里拿了个青花瓷瓶,递给萱草道:“去给巧言上点药。”

付巧言忙冲她行礼,瓮声瓮气道谢:“谢姑娘。”

辛娘冲她笑笑,摆手:“上了药就早些休息,已经晚了。”

她这边对付巧言和颜悦色,转头却冷了脸:“慧慧,刚宁姐姐嘱咐,这些事你们一句都不能讲与外人听,否则永巷你们也是待不了的,明白吗?”

对她,孙慧慧勉强客气些:“我知道的姑娘,我绝不会讲出去,有些人嘛……”

她说着,转着眼珠看正上药的付巧言,辛娘皱眉怒斥:“好了,今日晚了,早些安置吧。”

因着有萱草在,孙慧慧不好发作,一直憋着一口气。等到晚上都安置了,她别别扭扭跟付巧言挤在一张窄塌上,才终于忍不住质问道:“你赶紧说,你到底干了什么才挨了打?谁打你的?是不是你惹陛下生气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当不了娘娘了?”

付巧言:“……”

付巧言闭着眼睛,根本不回应她,只仔细回忆冯秀莲的话。

冯秀莲对她说:“你不会有事的。”

她是坤和宫的管事大姑姑,又是唯一的尚宫,她说自己没事,自己应该就不会有事吧?

可她心里却没底,进宫只一月,她却觉得仿佛过了很久。

付巧言心里紧张又不安,完全不知道明日会怎样。她躺在窄小的塌上,脸上热了又凉、凉了又热,断断续续抽痛没完。

她脑中乱成一团,麻木地盯着洗的泛白的帘子,耳边是孙慧慧喋喋不休的咒骂,本以为自己会一夜失眠,可下一刻她便堕入沉沉梦乡。

在临睡之前,她最后一个念头却是:如果她能长得平凡一些就好了。

第二日一大早付巧言就醒来了,她听着外面萱草轻轻的脚步声,挣扎着侧卧起身。

脸上已经没有昨日那般刺痛,付巧言伸手轻轻碰了碰脸颊,也已经消了肿。

她轻巧起身,穿回了那身小宫人都有的宫装,简单给自己梳了个垂鬟分肖髻。

因着刚刚进宫,第一次跟的主子辛姑娘又实在算不得娘娘,所以付巧言依旧用着跟宫装一起发下来的发带,简单盘了几股头发在发顶,颈后的头发则编成辫子,随意披在身后。

大越宫人在二十之前都是梳的垂鬟分肖髻,这个最简单,也不需要什么首饰,看起来还很清爽灵动,非常合适。

付巧言打理好自己,便掀了帘子出去。

外面刚刚蒙蒙亮,显然还未到辛娘平日起身的时候。

萱草已经忙活上了,她要先用小铜炉煮上热水,把今日辛娘要穿的衣裳烫熨平整,再准备好早膳的碗筷,这才能松口气。

见付巧言起了,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把她扯到窗边。

“快给我瞧瞧,”她说着,用指腹轻轻碰了碰付巧言的脸,“还是姑娘的药好,今个看着就没那么吓人了。”

付巧言微微笑笑,努力不牵动脸上还有些红肿的皮肉:“这次多谢姑娘了。”

萱草轻轻点头,从她手里接过药,又给她涂了一点:“姑娘心地好,能跟着她,是我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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