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1 / 2)
巩氏和雉娘出宫坐在马车里, 她不停地用手抚着袖子里的嫁妆单子, 如火烫一般, 这些东西比起凤娘的嫁妆都要丰厚不少。
由于东西太多, 先放在宫中, 等出嫁时再送出来。
雉娘蹙眉, 看皇后的样子, 不像是知道凤娘燕娘都不是亲生女儿。可是为何表现得如此平静,深宫女人的城府果然不能小觑。
如若皇后以为燕娘是亲女,为何并未赏赐任何东西, 反倒是她这个外甥女,得了好处。
“雉娘,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雉娘醒过神来, “娘, 我只是觉得皇后娘娘的赏赐太多,有些受宠若惊。”
巩氏笑笑, “她是你亲姨母, 就算是她不说, 我也能猜到她以前在侯府生活得并不如意, 那梅郡主岂是好相于的。你姨母疼你, 你受着就是。”
雉娘点点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可又想不出是哪里。巩氏又笑一下,不敢细想, 心中隐有感觉雉娘就是长姐的孩子, 要不然长姐怎么会赏赐如此贵重的东西,至于事情真相,她不想探知。
母女二人回到赵宅,赵书才疑惑地接过巩氏递过来的嫁妆单子,抖个不停,眼睛睁得老大,“这…这都是娘娘赏给雉娘的嫁妆?”
“没错,娘娘心疼妾身,怜爱外甥女。”
赵书才欢喜得脸都变了形,“好,微臣谢娘娘隆恩。”
他将单子还给巩氏,叮嘱她要妥善保管。
雉娘百思不得其解,想让青杏约大公子出来,又想着男女婚前不见面的习俗,摇摆不定。
胥家东院内,胥良川也在细思着近日的事情,据他的人来报,皇后身边的芳嬷嬷一行人从渡古悄悄归京,同行之中,另有一妇人,妇人原是渡古县衙后面卖汤面的婆子。
这婆子被偷偷变妆带进宫,次日便消失在帝都,遍寻不见。
此后,皇后的举动有些耐人寻味,让赵凤娘和赵燕娘同天出嫁,用意何在?
又赏赐雉娘堪比永安的嫁妆,意欲为何?
是否…?
也许是有某个他没有弄清楚的地方,雉娘才是皇后亲女,所以皇后才会有此举动。
胥良川皱着眉,唤来许敢,披上大氅。
“大公子,我们去何处?”许敢小心地问着。
胥良川看他一眼,“赵家。”
“不妥,大公子。”许敢不敢直视他清冷的眼神,硬着头皮道,“老夫人交待过,婚前男女不见面,这是规矩。”
胥良川一愣,还有这个规矩?他慢慢地解下大氅,也罢,日后成亲,有的是机会说,他淡淡地瞅一眼许敢,许敢觉得腿肚子都在发软。
“正好,近日无事,你将书房里不用的那些书整理造册,归类放好吧。”
许敢垮下肩来,他就知道提醒大公子不要见赵三小姐,是一个苦差事,可偏偏又不敢违抗老夫人的命令。
他认命地走到后面的书架,头疼地看着挤得实实的书卷,认真地整理起来。
腊月九日,段府中喜气洋洋,四处贴着红联,开始挂灯笼。
赵家人也上门来,因为燕娘死活不愿在赵家出嫁,赵氏被她吵得头痛,就依了她。反正嫁一个也是嫁,嫁两个也是嫁,到时候燕娘的嫁妆抬出去,在府外绕一圈再回来,也就礼成。
出嫁前一日,巩氏和雉娘自然要住进段府,巩氏做为凤娘和燕娘的母亲,出嫁前一夜还有许多事情要交待。
段鸿渐是新郎,赵守和陪着他,雉娘远远地看着他们,想要避开。段鸿渐的眼神直愣愣地盯她,一段时日不见,雉表妹比以前更加的娇艳,他的心里越发的不甘心,如此美貌的女子,本就应该是他的。
雉娘见他们要上前,错后一步,落在巩氏的后面。
赵守和上前跟巩氏见礼,口中称着母亲,他叫得十分的顺口。因为母亲的缘故,他在京中都结识了不少的好友,别人都知道她的母亲是常远侯府的嫡女,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妹,言语间都十分的讨好。
“原来是守哥儿和鸿哥儿。”巩氏对着也跟着行礼的段鸿渐道,“鸿哥儿明日就要大婚,守哥儿就多陪陪他,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帮衬一二。”
“儿子省得,母亲放心。”
段鸿渐的眼神越过巩氏,望向雉娘。雉娘低着头,没有抬起,他略有些失望,可瞄见她低垂着露出的白嫩颈子,眼里一片火热。
雉娘轻声地提醒巩氏,“娘,我们快些去姐姐们那里吧。”
赵守和连忙拉着段鸿渐告退。
雉娘和巩氏走进燕娘的房间,方才院子里的情形被赵燕娘看在眼里,她嘲弄一笑,“雉娘,你看,段表哥看你看得都快入迷了,想起你们在渡古时…哎,造化弄人哪。”
巩氏怒喝,“燕娘,你怎么说话的?都要嫁为人妇,还这般不知深浅,嘴里没个把门,若是传扬出去,你妹妹如何做人,鸿哥儿又要如何做人,你和鸿哥儿眼看就要成为夫妻,夫妻一体,你怎么能如此抹黑他?”
赵燕娘撇下嘴,不屑地一笑,夫妻一体?她和段表哥才不会是夫妻,对雉娘阴恻一笑。
雉娘心里咯噔一下,厉声道,“二姐,你如果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你和段表哥郎有情妾有意,终成眷属,为何非要将脏水往我身上泼。”
“雉娘,二姐是为你们惋惜。”
雉娘也不管巩氏是否看着,走前一步,欺身靠近赵燕娘,“赵燕娘,你若是还将我当成是在渡古时任你作践的庶女,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你若再敢乱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豁出去,将你的丑事嚷得天下皆知,你真以为我是怕你,不过是不想和蠢货计较罢了。”
“你…你嚷啊…看谁没脸。”
赵燕娘退后一步,气势明显矮下去,雉娘冷笑一下,欺软怕硬的怂货。
“只会是你没脸,我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可别忘了还有董家表哥那一段呢。你说我若是将你和董庆山私订终身交换情物的事情透露出去,段家表哥会做何感想呢?”
也许段鸿渐已经知道,董家人闹事时,段鸿渐可是在阆山书院读,雉娘坏心地想着,这对夫妻以后的日子有得瞧。
赵燕娘被她吓道,心里惊疑,雉娘这小贱人,时不时地就发疯,也太邪门,“母亲,你看雉娘,哪有一个大家小姐的样子,竟然敢口出污言,污蔑自己的嫡姐。”
巩氏装做没有听到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内的摆设,“燕娘,你都要嫁人了,有些规矩不要忘记。雉娘说得对,你以前的那些事情可要瞒好,真让鸿哥儿知晓,夫妻生了间隙,不能和睦,反倒不美。”
赵燕娘狠狠地瞪母女俩一眼,全是表里不一的女人,外面装得柔弱,也就是男人被她们的美色所迷,看不清她们的真面目。
她的眼里冒着恨光,雉娘朝她勾下嘴角,要不是碍于身份,谁愿意来看这蠢货,眼下看也看了,鬼才愿意留在这里。
雉娘拉着巩氏,“娘,二姐我们已经看过,现在去看大姐吧。”
赵燕娘急着出声,“雉娘留下来陪我。”
雉娘冷笑,“你确定要我留下来陪你,我这人就爱念旧,说不得又要和你好好说说我们在渡古的事情,董家表哥啊…”
赵燕娘咬牙,“行啊,我也想和你说董家表哥呢,你和董表哥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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