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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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哥,虽说文家以前押的题都中了,但世事难料,你应该多做其它的准备。”

赵守和点头,“小妹说的极是,为兄也这般想的。哪里像大妹夫,自得了这个消息,干脆将书本丢在一旁,天天在家里作乐。”

他指的大妹夫就是段鸿渐,雉娘垂着眸,笑了一下,“别人的事情我们管不着,大哥你看书吧,我去娘那里。”

“你去吧。”

赵守和送她出门,她示意他进去,然后去巩氏的屋子。

巩氏已经从乌朵的口中得知女儿有喜一事,正和兰婆子高兴地商量做什么小衣服小鞋子。

雉娘进去时,巩氏正好说到要找软料子的旧里衣,用那个小孩子的衣服最好。看到女儿进来,巩氏连忙起身,扶着她靠坐在塌上。

“你这孩子,大喜事也不派个人告诉娘。”

“娘,我这不是专程来告诉你了吗?”

巩氏慈爱地望着女儿,柔声地询问她有什么想要吃的,胃口怎么样?

雉娘拉着她的手,“娘,我没有什么想要吃的,前几天胃口有些不好,现在好多了。皇后姨母给我一个菜方子,胥家的厨子照着做给我吃,还算能吃一些,也不怎么难受。”

“那就好,你祖婆婆和婆婆都是好的。”

巩氏满脸欣慰,胥家门风清正,祖训就规定不能纳妾,再说胥姑爷品性高洁,就算是在外面,也不可能会招花惹草。雉娘心里舒坦,胎相才坐得稳。

雉娘想起刚才赵守和说的话,问巩氏,“娘,文家人和我们家常来往吗?”

“倒也不是常来往,毕竟以前在渡古时,文师爷和你父亲共事了六年,情谊也是有的。文师爷的侄子来找过你大哥几次,两人好像也只是谈论文章。”

“原来是这样,他们还和段家走得近吗?”

“好像那文家的小姐,常去段府找你大姐,你大姐现在是段家的媳妇,她要做什么,我也不好过问。以前你姑姑和大姐提过,想将文家小姐说给你大哥的事情,我和你爹都不同意,你就放心吧,娘会看着的,不会和文家人来往过密。”

巩氏在京中也呆了一段日子,上次女儿就不喜家里和文师爷有来往,她可是记在心里面。

文师爷的侄子来找守哥儿,她都派人盯着,见他们说的都是关于文章的事,也就没有派人去告诉女儿。

雉娘想得多,总觉得文家处处针对赵家,一边想嫁女儿进来,一边还在暗地里使手段,这不太合常理。纵观史书,也有过科举舞弊的例子,一经发现,作弊的举子永不得再参加科举,甚至祸至三代。

文师爷暗地里向常远侯写信揭赵家的短,又怎么会好心将文家人押的题透露给大哥?

如果这题真的被押中,文家人反咬一口,说题目是大哥泄露给他们的。真要是追究起来,恐怕就会扯出胥家,公公位至阁老,能拿到考题的可能性极大,或许这就是文师爷的目的。

雉娘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

她没有留下来陪巩氏吃饭,寻个借口急急地回府。

胥良川还没有回来,她坐在房间里等,心里胡思乱想着。所谓暗箭难防,要真是文师爷起小人之心,胥家一脉都会被牵连,到时候说不定文家真的能取胥家而代之。

科举舞弊,往往牵涉极广,胥家一脉的学子们遍布天下,要是让文家成了事,等待胥家阆山一脉的就是灭顶之灾。

她不安地变换了几个坐姿,喝了几口蜜水,终于坐不住,站起身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身后的青杏和乌朵都不明白怎么回事,面面相觑。

她轻笑,“我无事,不过是觉得屋子里有些闷,想在外面透透气。”

日落时分,胥良川高瘦修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院子的外面,远远地就看到他青松般挺拔的姿,雉娘一喜,飞奔着迎上去。

胥良川看到她飞奔的样子,心提了一下,快走几步,扶住她的身子。

“发生何事?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雉娘喘了几口气,抚着胸口,急切地问,“夫君,你最近听到什么风声吗?”

胥良川一把牵起她,小心地拉着她进屋,将她安坐在软塌上,“别急,你慢慢说。”

“夫君,我今日回了一趟娘家,听我大哥说文师爷的侄子将文家人猜出的考题告诉了他,而且也告诉了段鸿渐。段鸿渐自得到考题后,天天不思读书,他不比我大哥,万一他说漏嘴,别人会在暗里揣测这题究竟是猜出来的,还是知情人泄露出来的?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恐怕会连累大哥,甚至是我们胥家。我左思右想,觉得极为不妥,想着等你回来商量。要真是有人捕风捉影,你在外面应该能听到风声。”

她才缓匀气息,小脸还泛着跑过后的红晕,嘴唇也粉嫩嫩的,加上忽闪的翦水雾瞳,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伸出修长的大手,替她捋捋刚才有些飞散的发丝。

“你大哥有没有说过,文家押的是什么题?”

“有的,我大哥在看农经,文家人押的是农耕之策。”

胥良川深邃的眼微眯一下,这题定然不是文家人自己猜出来的。前世,这一次的科举考题确实是关于农事。显而易见,有人泄露了科举考题。

赵守和是自己的大舅子,真要是被人揭发,别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胥家。

文家人想毁掉胥家,走的是这招棋。他想打破文沐松的通天路,用的也是同样的招数。文沐松定然是从太子那里知晓考题,而他,前世亲身经历过这次科举,对于什么考题一清二楚。

文沐松此人果然不能小觑,难怪前世能高居阁老之位,成为新帝的心腹大臣。

他们的路数一样,就看谁更加棋高一着。

“你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

雉娘点点头,但愿她是小人之心,度了别人的君子之腹。

胥良川坐下来,细细地问她今日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吃了多少,有没有吐?

“今天什么也没有做,和我娘闲聊罢了。吃得还行,没有吐。”雉娘娇声地说着,抿唇一笑。

他这样子,好像养女儿一般,不知是最近日子过得太过惬意,还是人一旦过上好日子,就会忘记过去。她越来越觉得那孤苦无依的前世,就像梦一场。

接下来,胥良川反倒闲起来,天天呆在在家里,看书或是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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