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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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府内,段寺丞一直在想着芳嬷嬷在灵堂前说过的话。

柳叶死得太突然,之间虽说一直病情加重,大夫却从来都没有说过病重到会死的地步。究竟在她死之前,发生了什么?

大夫说柳叶是心疾突发而亡,那她是为何会突发心疾,大夫不是说过,只要静养不动气,身体就没有大碍得吗?

他命人把侍候赵氏的丫头婆子都找来,一一问话。

丫头婆子们跪在地上,交待得清清楚楚,她贴身的婆子说,赵氏午时末喝过药后,就躺下小睡。

突然梦中大喊起来,然后胡乱地抓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剩下的事情段寺丞都知道,他赶过去时,赵氏已经说不出话,脸憋得青紫,似乎喘不上气,十分的痛苦。

大夫到后没多会,就咽了气。

回想起来,并无可疑之处。他记得当时芳嬷嬷欲言又止,眼神分明是看着凤娘和鸿哥儿媳妇的。

她俩人难道知道些什么?会不会又是凤娘克的?段寺丞黑脸,命人去请她们。

她们还是第一次进段寺丞的书房,段寺丞也叫了段鸿渐。

“你们谁告诉我,你娘怎么会突然死的?”

方静怡看一眼段凤娘,段凤娘垂着头,脸上的泪痕未干,伤心悲切。

段鸿渐出声,“爹,你别多想。我娘病了很长的时日。大夫早就说过,我娘是陈年旧疾引发的心悸,这病要是有个不好,容易心悸而亡。许是娘睡梦中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心绪震动引起的心悸,才会死得突然”

段寺丞一想,鸿哥儿说得像那么回事,也觉得很有道理。但那芳嬷嬷说的话不清不楚的,似乎是意有所指,颇为古怪。

段凤娘还是一言不发,低着头,整个人沉浸在哀痛之中,带着一股的丧气。他越看越觉得晦气,觉得段家所有的不好都是她带来的,早知道,他就应该拦着柳叶认女儿。这女儿认得都快家破人亡,还是找个机会丢给赵家的好。

他打定主意,等事情一过,就把她从段家的家谱上除名。至于赵家会不会认回她,那就不关他段家的事。

他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段鸿渐和方静怡往一边走,段凤娘走另一边,分路之时,段鸿渐隐晦地看了一眼段凤娘,方静怡脸黑着,昂着头不理段鸿渐。

赵氏下葬后,侯府并没有派人来接凤娘。方静怡冷嘲热讽地说了些难听的话,凤娘一言不发地命丫头收拾东西。段寺丞觉得她还算识相,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凤娘和丫头乘轿子到侯府,侯府的大门紧闭着,任凭她的丫头如何敲门,就是不肯开门。

她的心一沉,隐有不好的预感。

侯府内,世子夫人和平晁正起争执。世子夫人要平晁写休书,休掉凤娘。平晁不肯,母子俩互不相让,都黑着脸。

平宝珠看了半天的笑话,见他们争执不下,便带着丫头去大门处。

她隔着门道,“段氏凤娘,你这样的瘟神我们侯府不欢迎啊。你看你害得段家贬的贬,死的死,莫不是又想来克我们侯府。我劝你,要是知趣的,就赶紧滚回去,我们侯府要不起你这样的媳妇。”

段凤娘立马明白侯府这么做的原因,她不哭也不闹,大声正色道,“我是皇后亲赐给侯府的媳妇,除非年老病死,否则谁也不能休我。”

平宝珠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她都差点忘记段凤娘和晁哥儿的亲事,那可是皇后赐的婚。

她急回内院,世子夫人正气在头上。

“嫂子,你在这里难为晁哥儿也没用,人家可是皇后娘娘赐的婚,谁敢给休书?”

平晁一听,也想起这茬,放下心来。他不顾世子夫人的黑脸,扶着随从的手,去大门口接凤娘。

凤娘一脸的感动,“你身子还未好全,怎么能出来接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离府数日,我这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不能亲自去你娘家接你,出来接你也是应该的。”

平晁说着,领着她回了院子。

夜里,凤娘洗漱过后,看到他进了自己的屋子。

凤娘从塌上坐起,将锦被紧紧地拥在胸前,“你还有事吗?”

“凤娘,我们是夫妻,我夜里要宿在这里。”

平晁说着,就要宽衣上塌,凤娘别过脸连忙制止,“不,你听我说,我娘才刚去世,我们不能……寻常人家子女,守孝三年的也有。我虽不是我娘亲生,我也想为她守孝,你要是不能等三年,那我就为她守孝一年,好吗?”

“难道你真的像那戏文中唱的一样,是心有所属,所以才百般拒绝其它的男子吗?”

凤娘摇头,眼泪流下来,“不……你误会我了。我自小离开亲生爹娘,被娘抱养在身边,在我的心中,她虽不是我的亲娘,却胜似亲娘。娘离世,我悲痛万分,若是此时,我还只顾自己欢乐,那岂不是猪狗不如。”

她的眼泪如珍珠般,整个人看起来哀伤无依,楚楚可怜。平晁的心软下来,自己喜欢的不就是她的知礼懂事吗?

他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凤娘整个人都紧绷起来,难道他还想用强?

“你就是太过知礼,天下多少守孝之人,都是守给别人看的,只要孝期内不闹出丑事,难道还能阻止夫妻同房不成?”

他已脱掉外袍,凤娘急切起来,“现在还不行,你能不能再等几日?”

“为什么?”

凤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努力地平复着心头的焦躁,“我娘才刚去世,我能不能……?”

“好,那我再几天。”平晁重新穿上外袍,关门出去。

他一走,凤娘整个人松下来,拥着被子坐到半夜。

过了几日,胥家二房在一个初阳升起的清晨,悄悄地乘船离开京中。

胥老夫人送走次子一家,略有些惆怅。她柱着杖,慢慢地走在园子里,时不时地看一眼二房原来住的院子方向。

她发中的银丝在日头的照耀下,越发的白。胥夫人和雉娘伴在她的左右,婆媳二人眼神互换。

雉娘道,“祖母,您上次不是还说要去寺中添香油钱,索性无事,我们去寺中住几日吧。”

胥老夫人眼神清明起来,忆起以前住在阆山里,常在天音寺中小住几日,也是在那里,第一次看到大孙媳妇。

胥夫人看到她的神色,跟着劝道,“娘,我看行,不如我们去住几日。”

胥老夫人意动,“好,那就去住几日吧。”

城内有两家有名的寺庙,一个是皇家的乾门寺,外人不能轻易入内。另一个是城西的济业寺。如要小住,济业寺不是上乘之选。胥夫人想着,不如去城外的感光寺,人少清静,适合养心。

她和胥老夫人商量,老夫人欣然同意。

永莲公主五日后出嫁,帝王嫁女,会在宫中设宴,她们住几日也来得及。雉娘已孕过五月,胎相稳定。胥夫人想着,不如让她也跟去,沾些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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