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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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想到的是,二皇子和胥家人会在感光寺。

几人走着,很快就到君王柏的跟前。太子四顾找寻,看到不远处的小松苗,眼神动了一下。

二皇子兴奋地指着小树,“皇兄,你看,那就是我种的树。你说它会不会活上千年?”

“二皇子殿下,这树能不能活千年,那可说不准。”祁宏小声地道,“君王柏是因为有帝王的龙气护着,才能存活至今。”

“那倒也是,不过皇兄是太子,应该也有龙气吧。不如皇兄你也种上一株,看能不能活个千年万年?”

二皇子说完,不等太子发话,就命跟来的僧人去寻一株树苗,太子并未阻止。

胥良川立在祁宏的身后,将太子的脸色尽收眼里。太子的神情中带着傲然,似乎对二皇子所提的龙气很满意。

僧人们的动作很快,小树苗被呈上来。太子在离君王树更近的地方挖了一个坑,把树苗埋进去。

种完树,二皇子催着太子回宫。太子找的借口就是来寻二皇子的,二皇子已经寻到,他没有再留在寺中的理由。

他的眼睛望向远处,心有不甘。

翌日清晨,寺中开始戒严。前寺的大门处守着一行御卫军,后院的香客们被下令留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得外出。

雉娘纳闷,这到底是发生何事?

胥良川从外面进来,轻声道,“天子御驾亲临。”

昨天二皇子来过,太子也来过,今天祁帝也来,这感业寺什么时候如此香火鼎盛,胜过乾门寺?

胥良川凝眉,二皇子和太子昨天都在千年古柏边上种了一棵松树,莫非陛下是为此而来?

跟同祁帝前来的,不仅是太子和二皇子,还有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面摆着天子的仪仗队,后面是陛下的龙辇。龙辇后面,跟着的是皇后的凤辇。太子和二皇子紧随其后。

方丈率众僧人一齐相迎,祁帝和皇后并肩走在前面,慢慢地沿着铺着地毯的台阶而上。僧人们高呼万岁,声音震天。

祁帝命方丈带他们去千年古柏之处,他一眼就看到离古柏远些的小树。

“舜儿,这棵幼松就是你昨日所栽?”

“回父皇,正是。昨日儿臣栽树时,胥老夫人和胥夫人以及胥少夫人还在一旁观看。”

“哦?”皇后惊讶,“她们也在寺中?陛下,何不请她们前来。”

祁帝同意,命太监去请胥家人。

胥家人并不意外,胥老夫人带着媳妇,孙子和孙媳,一家人跟着太监前去。他们站在御卫军的后面。

行过礼后,皇后笑着道,“刚才听舜儿说,他昨天种树时,你们是看着的。”

“正是。”胥老夫人答着。

“母后,儿臣就是一时兴起,好玩罢了。怎知皇兄竟也起了兴致,你们看,那棵离古柏近些的就是皇兄种的。儿臣想着,既然要种树,不如请父皇也来种树吧。父皇是帝王,帝王有龙气护体,种下的树定能和君王柏一样,千年不衰,永世昌盛。”

太子心内郁卒,昨日一回宫,皇弟就告诉父皇母后种树一事。还说那君王柏活了千年,是因为帝王龙气,非要拉上父皇来种树,所以才有今日之行。

二皇子的一番话,被随行的方丈听出话外之音,赶紧命僧人们去后山挖几株松柏苗。

祁帝望着君王树,感叹道,“果然不凡,千年不死,流传至今。朕今日就要效仿前人,也在此种下一棵树,但愿千年以后,也如此般生生不息。”

“陛下英明神武,您种的树一定能长存千年,受后人景仰。”皇后走前一步,错开在他一步之外,也望着君王树。

太子依旧是一副稳重的样子,二皇子脸上带着笑,“皇兄,我们的树能不能活千年还不知道,但父皇种的树一定能存世千年。”

祁帝回头看他们一眼,二皇子似不好意思地低头。祁帝转过头,没有说什么。

二皇子瞧见僧人手中的树苗,命人拿过来。

他挑了一株最大的,对祈帝道,“父皇,您看,儿臣给您挑了一株最大的柏树。”

祁帝一脸的赞许,他身边的大太监适时地递上锄头。他接过锄头,在并行君王树的右侧开挖。

太子上前,“父皇,这等粗活,不如儿臣替您代劳吧?”

“不用,朕自己可以。”

祁帝说着,手上并不停止。大太监有眼色地替他把土铲出来,很快,坑就挖好。他亲自把柏苗放进去,大太监填土再夯实。

方丈和众僧人又口中高呼万岁。

众人下跪之时,远外的树后面,似乎有个人悄悄地探出头,雉娘从露出的衣裙认出是段凤娘。

太子也看到她,两个虽隔得远,彼此眼中都流露出情义。

雉娘将他们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心道太子对凤娘确实不一般。她闪神的瞬间,那树后的人影已经不见。

二皇子递上一棵松苗给太子,“皇兄,你是不是还想种上一棵?”

太子没有接手,“父皇是帝王,他种的树带有龙气,定能存活千年。孤昨日不过是陪你胡闹。”

他话里意有所指,二皇子却半点也没有听出来似的,遗憾地缩回手,然后眼睛一亮,道,“皇兄,你的树不能活千年,你可以照看父皇种下的树,好好守护它。”

皇后慈爱地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对太子道,“舜儿说得没错,你可以帮你父皇照看它。它若能存活千年,是你父皇的龙气庇佑,也离不开你的悉心照料。”

太子应下,二皇子把手中的树苗转头还给寺中的僧人,面向着祁帝,“父皇,皇兄说他会派人日夜为您守护树苗。儿臣不能抢皇兄的心意,但愿种的这棵小树苗,会一直陪伴着父皇您的树苗,永不分开。”

“好,好,你们都孝心可嘉,父皇心甚慰。”

皇后眼中都带着笑,“陛下,尧儿懂事,舜儿孝顺,他们都是好孩子。”

树已种下,帝后摆驾回宫。

太子和二皇子留下来,为新种的树苗守护一夜,浇水照看,以示重视。

未时一过,胥良川辞别进城,他明日还要当值。与此同时,平晁来到寺中。

平晁一来,自然伴在太子左右。太子望着君王树,双后背负在后面,他站在身后,看不到太子的表情。

太子的眼神复杂,盯着君王树的树冠,想着之前看到的佳人,越发的不想看平晁一眼,名义上,凤娘还是平晁的妻子。曾几何时,他一直以为凤娘会是他的太子妃,凭着母后对她的看重,还有她本身的端庄知礼。

可是他最后娶的竟是平湘,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平湘是母后的亲侄女,母后再疼凤娘,也抵不过自己的亲侄女。

但平湘实在是太过愚蠢,除了耍心眼争宠外,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女子,怎么堪当他的正妃,以后如何能母仪天下?

二皇子在小心翼翼地浇水,祁宏在一旁提着水桶。两人相互配合,十分的默契。

平晁的手中也是一只水桶,他静立在一旁,等侯太子的吩咐。太子收回心神,慢慢地走过去,用木瓢舀起水,浇在祁帝种的树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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