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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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寂静无声地站着一堆人。

为首的是祁帝,他冷着脸,沉如暗夜。他的身边,是焦急万分的皇后。皇后听到里面的动静,永莲疯狂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她几次想冲进去,都被祁帝派人拦住。

“陛下,您为何拦着臣妾?永莲已经疯魔,要是真伤了胥老夫人和胥少夫人,皇家如何向胥家人交待?”

“永莲伤不到她们。”

“臣妾知道,侍候永莲的都是您的人。可您不知道那骨肉分离之毒有多厉害,万一沾上一滴,就会酿成悲剧。”

祁帝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你既然知道侍候永莲的是朕的人,就应该明白,永莲手中怎么可能还会有骨肉分离的毒。”

永安忙扶着皇后,“母后,您是急得乱了方寸,怎么能不相信父皇?父皇怎么会由着永莲乱来,必是有万全的把握,胥老夫人和胥少夫人都不会有事的。”

皇后缓口气,“陛下恕罪,方才臣妾失态了。”

祁帝没有说话,面向着紧闭的门。

门内,永莲步步逼进。雉娘明白她的意图,她一旦动手,药水四洒,在场所有人都逃不掉。

胥老夫人想把雉娘往后扯,雉娘摇头,“祖母,没用的,她的目标是我,她不会放过我的。”

永莲笑得疯狂,“你倒是看得明白。没错,本宫要你死,怎么会让你躲过去?今天在这里,谁也护不住你,你要是个聪明的,就赶紧上前受死!”

雉娘的身子慢慢弯下,她才产后不到十天,身子还虚着。所幸孕期身子养得好,产后虚汗也排得差不多,身体还能挺住。

她快速地拔掉鞋头,头花带出匕首,她紧紧地握在手中。

永莲一愣,随后嘲讽大笑,“你这个贱人果然心眼多,胥老夫人你看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如此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你们胥家还要留着吗?”

“心计多怕什么,只要身正,不起歪心思,再多的心眼也无妨。”胥老夫人坚定地道。

雉娘一手握匕首,一手护着胥老夫人。只要永莲敢把药水洒出来,她就和对方同归于尽。

永莲已经走得很近,宫人们竟闪到雉娘她们的后面,装模作样的抓人,却始终没有抓住她们。

雉娘紧紧地盯着永莲手中的瓶子,永莲笑着,扬起手,突然手垂下去,抱着手臂哀叫不已。

一只箭赫然射在永莲的手上,她手上的药水酒了自己一身。

门被撞开,雉娘抬头望去,就看到急匆匆赶来的皇后。墙头上,立着两个御卫军,他们的手中握着弓箭。

皇后的身边,是永安公主。

她们的身后,是阴沉着脸的祁帝!

永莲顾不得手上的痛,拼命冲过来,扑向雉娘。宫人们眼疾手快,把她制住,她疯狂地大喊,“父皇,赵雉娘这个贱人想害儿臣,您快把她赐死!”

祁帝望着她,目光沉痛。她犹不知觉,不停地喊着,要他赐死雉娘。雉娘飞快地把匕首插回去。

皇后看雉娘她们无事,提着心放下,小声地对胥老夫人致歉,“老夫人受惊了,永莲已疯,本宫失察,累你们遭罪。”

“皇后娘娘言重,臣妇和孙媳无事,倒是永莲公主,看起来疯得不轻。”

“确实如此,本宫会命人好好看着的。”

永安朝雉娘笑一下,两人互相点头示意。

永莲看到永安,眼里的癫狂愈盛,“你怎么会没有事?那东西你也碰过,你不是应该要和我一样,受这骨肉分离之痛,你为什么会没事?”

她最后那句是吼出来,愤怒不甘。

祁帝闭眼,胸口闷疼。什么姐妹相亲,兄友弟恭,果然是他的一厢情愿!

永莲公主还在喊叫着,宫人们紧紧地抓着她。祁帝转身,眼睛望着雉娘,似是不经意地扫一眼她的鞋子,什么话也没有说。

雉娘和胥老夫人连忙行礼。

“你们平身吧,胥少夫人身子还未好,朕派人送你们出宫。”

祖孙俩忙谢恩,太监走出来,要领着出宫。

永莲突然大叫,“赵雉娘,你不能走。都是你害得本宫,本宫要你陪葬!”

她看到地上的铜簪子,甩开宫人们的手,飞快地捡起簪子,朝雉娘这边扑奔过来。

雉娘听到喊声回头,就看到永莲公主握着簪子,面目狰狞地朝自己扑来。她还未近身,御卫军们就把她拦下。

她手上的簪子不停地往御卫军们的手臂扎着,嘴里叫嚷着要雉娘去死。她的发髻已散,落在脸上,和脓水粘在一起,令人生呕。

“你闹够了没?”祁帝大喝,“你说要见胥少夫人,朕同意了。你还想怎么样?”

“儿臣还想怎么样?”永莲反问,痛哭流涕,“父皇……儿臣就要死了……您说儿臣还想怎么样?”

“所以你想更多的人陪葬!”

“没错……儿臣是公主,赵雉娘这样的贱人给儿臣陪葬,是儿臣对她的抬举。她要是个识趣的,就自行了断……”

“住口!”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望着祁帝。

祁帝对着胥老夫人,“胥老夫人受惊,永莲身中奇毒,心智全无,她的话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陛下放心,臣妇体谅公主的心情。”

“儿臣没有疯……父皇,儿臣不甘心,不甘心哪!”永莲喊叫起来,怒视着雉娘,“赵雉娘这个贱人,凭什么过得比儿臣好,她凭什么能嫁进胥家,还生了儿子?而儿臣……明明是天家公主,本应该享受天下最尊贵的生活,嫁给任何一个想嫁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如愿?儿臣有今日,都是赵雉娘害的,父皇……您就可怜可怜儿臣吧!儿臣是公主,她不过是个贱人,让她给儿臣陪葬,那是抬举她!”

“你住口!”皇后站出来,指着她,“胥少夫人是本宫的外甥女,是胥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你一口一个贱人是叫着,哪里像个天家公主?你把皇家的礼仪教养忘到哪里去了?如此草菅人命,视王法于无物,哪里像个尊贵的公主?本宫念贤妃仅你一个骨血,让她亲自教养你,她就是这样教养的?给皇家教出一个毫无礼义廉耻的公主?”

永莲哈哈大笑,反唇相讥“你当然向着她,她是你的外甥女。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母妃,恨母妃生了我!你贵为皇后,如此善妒不能容人,哪配母仪天下!是父皇,被你的模样迷了眼,你和你的贱人外甥女一样,都是用美色迷惑男人的贱女人!”

“放肆!”祁帝怒喝,“永莲,父皇看你,是真疯了!”

“儿臣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永莲泪水不止,“父皇,您喜欢过母妃吗?您就那么轻易地赐死母妃……可曾有半点的情份!而皇后呢……她高高在上,掌控着所有后宫女人的生死,除了儿臣,这后宫之中哪里还有其它的妃嫔有孩子?父皇……您难道还不明白,皇后就是个蛇蝎……是她害得您子嗣单薄……”

“闭嘴!”

“父皇……”

“把公主拉下去,好生看管。”

“父皇……”永莲拼命地挣扎着,却抵不过御卫军的力气。她疯狂地大叫着,被御卫军送回殿中。

祁帝没有看皇后,也没有看永安,慢慢地走出去。他身边的大太监上前询问是否要用龙辇。他摆手,一步一步地朝前殿走去。

皇后立着,望着他的背影。

永安上前,站到皇后的身边,“母后,我们也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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