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不去京大又怎么样?”他说,“你不是不喜欢京市?咱们就留在秦市,还不用学那么努力……反正交大也是好学校。”
“很亏。”楚别夏说。无论对他们谁来说,都是。
“亏什么?”可段骋雪这样说,末了弯起眼睛一笑。
“看不见你才亏大了。”
楚别夏拧眉。
“别这样……”他轻声说,“你该以你为重。”
他每一句都在和段骋雪对话,却每一句都在排斥,像一只疏离的、往外推的手。
终于,段骋雪脸上的笑容再也生动不起来,他僵在原地,像只察觉到危险时装死的鳄蜥。
“你最近不对劲。”段骋雪说。
“怎么了?”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越来越急,几乎喘不过气地扑过来。
“还是你喜欢上其他——”
“阿雪。”楚别夏轻声开口。
“我们分手吧。”
放在高处摇摇欲坠的瓷器终于啪地一下碎在地上。
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他看着段骋雪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冷淡下来——和他噩梦里窥见的未来如出一辙。
楚别夏忽然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像离地的雨燕,被风拖着远去,却永远再不能落地。
但总归……终于说出来了。
“为什么?”段骋雪问,唇角似乎想勉强抬起,最终却失败地落下。
“早恋被你爸妈发现了?”
楚别夏倏而轻轻笑了一下,摇头。
“楚别夏。”段骋雪唇角绷紧,垂落身侧的手用力扣住掌心。他想和对方一样平静自如,却做不到。
他咬牙问:“你现在怎么还笑得出来?”
楚别夏垂眸想了两秒。
“这是礼貌。”他顿了顿,又说,“也可能,我只是没有那么喜欢你。”
说完,他弯了弯眼睛,试图为自己佐证:“你看,我都不会为你在太阳下面站哪怕一分钟。”
楚别夏低头看了一眼,衣领上晕开的汗渍早无迹可寻。
段骋雪气笑了。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楚别夏,描摹着他脸上每一寸肌肉,像盲人触摸凸起的书,段骋雪也试图用眼睛读出楚别夏的情绪,试图用目光当做投向他的最后一根救生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