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第49章
六皇子与钟延光和陆清然三个一起走进来, 三人器宇轩昂, 气度不凡, 迎面而来, 看得妇人们都红了脸。
六皇子妃走上前去, 领着众妇人见礼。
钟延光瞥了一眼苏绿檀, 又看了看暖阁里只摆着章书桌, 并没有喝过酒的迹象,便放下心来,握着的拳头也松了些。
六皇子道:“原是有人惦记来我梅林里瞧一瞧, 过来的时候听人说你邀了客人在花厅里,就来见一见。”说罢,他饶有深意地看了钟延光一眼。
苏绿檀心头紧张着, 并未注意到六皇子的眼神。
六皇子妃嗔道:“早跟你说我今日要请客来了, 六爷怎么又忘了?”
六皇子笑一笑,岔开话题道:“你们在比书法?”
可算提到重点了, 怀庆快步走到桌前, 拿了那副字来, 举到钟延光的面前, 高声道:“侯爷可识得这字?”
苏绿檀站在后面, 来不及跟钟延光串通,只得咬唇望着他, 却见对方眼神锁在那副字上,并没有朝她看过来。
因为钟延光被这副字给惊艳了, 这草书虽然写的有些柔弱了, 但是神.韵上层,意境不凡,而且跟他的字有异曲同工之处。
是他喜欢的字。
不待钟延光回答问题,六皇子与陆清然两个也凑到字面前看了看,眉头紧锁,不知在琢磨什么。
怀庆一看没人做声,便以为六皇子妃方才所言只是替苏绿檀打圆场而已,冷笑一声,道:“写的乱七八糟的,侯爷肯定不认识吧?”
六皇子目露鄙夷,斥道:“别乱说话——夫人,此乃何人所书?不会是你吧?你的字只承你祖父遗风之三四分而已,可写不出这样的字。而且这非寻常女儿家能写就,像是出自英雄少年之手。”
陆清然笑道:“此书颇有持誉之风,虽差了些许,但也实属佳作。”又扭头问钟延光:“持誉,你什么时候收了关门弟子?”
至此,六皇子与陆清然两个还没想到会是出自一个姑娘家之手。
钟延光却猜到了,能把他的韵味临摹的这么像的,此人一定是长久钻研过他的书法。暖阁里的人,除了苏绿檀没有人能,也没有人会成千上万遍的去看他的字。
她一定在无人知道的时候,精研过他的书法,揣摩过他的心思,推敲过他的心境,体味过他的心绪。
她一定曾经把他掰开了揉碎了,再重新塑造起来。
钟延光的思绪被怀庆无情地打断,她皱眉道:“侯爷,你怎么不说话?这字写的远不如你,肯定不是你教的吧?”
钟延光是个干脆的人,他没有一口回答,怀庆心想,此事十之八.九是苏绿檀在作伪。
六皇子又问:“这字到底谁写的?”
双手绞着帕子,苏绿檀凝视着钟延光,她这次写的不够好,他大抵是不会承认的吧。
钟延光忽然抬起头,对上了苏绿檀的视线,在她素来活泼的双眼里看到了一丝软弱和无助,就像林中离开了母亲的小鹿,眸子湿润而晶莹。
六皇子妃正要解答,再把这件事给圆过去,就见钟延光从对面走过来,站在苏绿檀面前,直视她道:“你手生了,写的没有以前好看。”
苏绿檀眸子稍瞪,眼底藏着不可思议,咬了咬唇,微喘地看着钟延光,结巴道:“是、是手生了,给夫君丢人了。”说着她红着脸低下头。
六皇子与陆清然惊讶道:“是定南侯夫人写的?”
六皇子妃笑道:“可不是嘛,我们都亲眼瞧见的。”
六皇子与陆清然两个自然对苏绿檀赞不绝口,不过并未直接夸她,而是说钟延光娶了个好夫人。
松了口气,六皇子妃笑道:“刚绿檀就说是侯爷教的,偏还有人不信,这下子总算信了。”
钟延光嘴角噙笑地看着苏绿檀,她说是他教的?难怪他进来的时候,她那么怕。
钟延光索性承认道:“是我教的,教了许久了,从前她写的更好看。”
听闻此话,怀庆算是死心了。
苏绿檀鼓着双颊看着钟延光,心里尽是感激。
算他有良心,护膝没给他白做。
后边儿的陆清然打趣道:“你倒是有耐心,从前你可不这样了。”
六皇子意味深长道:“你都说那是从前了。”
陆清然了然一笑,六皇子妃的眼神也暧昧了起来,苏绿檀只好偏开脑袋,不去瞧他们。
六皇子面带笑容道:“好了,多是女眷在此,我们也不便多待,走罢,持誉?”
钟延光点一点头,亲自过来瞧了一眼,他便放心了。
言罢,三人便准备走了。
怀庆拿着纸的双臂松了下来,手里的宣纸边角被她皱了许多。
钟延光从怀庆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停下脚步,从她手里夺过宣纸,小心翼翼地叠好,道:“内子笔迹,不好流传于外。”
怀庆手里一空,心里也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妇人们一阵轻笑,这定南侯真真是宝贝苏绿檀的很,她随手的一幅字也那样在乎。
六皇子妃催道:“六爷,你们去罢,我们还要再玩一会子。”
片刻功夫,钟延光他们就都走了,六皇子妃目送了丈夫,便转身过来看了怀庆一眼,像是警告。
接下来六皇子妃留了客人们用午膳,一起就梅花行了梅花令,席间少不得喝酒。
苏绿檀很会行令,不仅想的快,还不流俗,开始喝的最少,后来众人不肯依了,便说换一种玩法,要玩掷骰子,结果她运气很不好,一连喝了十多杯,再好的酒量也撑不住了,面颊绯红,已然微醺。
怀庆酒量不佳,在第一轮的时候也因为运气和才气都不好,行不出令,就已经醉得厉害了,早被扶去了里边休息。
一顿饭下来,女眷们都有些醉了,酒后容易吐真言,她们便忍不住对着苏绿檀说起赞美之话来,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也仅仅是羡慕而已,因为经过这么一天了,长眼睛的都知道,苏绿檀虽是商户女,但气派和世家大族的小姐比起来真不差什么,相处起来不卑不亢,活泼有趣,实在讨喜。
她们虽也是自小学的琴棋书画,但天赋这种东西,没有就是没有,学的就是不如苏绿檀好。
人家定南侯喜欢苏绿檀,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自古英雄配美人,那是一点错儿也没有的。
苏绿檀这样的姑娘,就该配钟延光这样的男人。
有人醉的厉害了,忍不住道:“定南侯配得上苏绿檀,配得上。”
苏绿檀醉眼朦胧,托腮一笑。
时候不早了,宴席也就散了,六皇子妃还清醒的很,着人送了客人走,自己还留在暖阁里歇一歇。
抱着暖炉,六皇子妃问丫鬟道:“六爷可还在府里?”
丫鬟出去一趟,回来禀道:“六爷还在,侯爷他们刚走。”
六皇子妃讶异道:“侯爷才走?”难道是一直等着苏绿檀?
六皇子府二门上,苏绿檀被丫鬟扶着出去,到了角门那边,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她灿笑着走过去,道:“夫君,你怎么也还在?”
钟延光淡声道:“六皇子留我有事,正好刚出来,走罢,一道回去。”
苏绿檀乖巧点头,上前挽住钟延光的手臂,侧颊蹭了蹭他的衣裳,低声道:“谢谢夫君。”
及不可见地侧了侧脑袋,钟延光唇角抿了个很淡的笑容。
夫妻两人一起上的马车,因有丫鬟在车内,钟延光倒也没说什么话,但苏绿檀喝的酒后劲足,一路回府,她愈发不清醒了。
等下了马车的时候,苏绿檀眼皮子都睁不开了,靠在钟延光的身上,两腿发软。
夏蝉和冬雪赶紧过来搀扶,苏绿檀难受地推开她们。
钟延光道:“罢了,别动她。”说完,就把人横抱起来,阔步朝角门里去,也不等轿子来,直直往二门去,两个丫鬟在后面根本就追不上。
一路稳步走回荣安堂,钟延光把苏绿檀安放在床上,正要松手,就被她勾住了脖子,长袖滑落,露出一截玉白的手臂。
想起苏绿檀病的那回,钟延光没有急着直起腰,而是双手撑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庞,细嫩的肌肤,温柔的眉眼,琼鼻小嘴,面色绯红,她醉的样子,着实乖巧可爱。
足足看了半刻钟,钟延光也没有嫌累,陡然听她轻.吟一声,耳廓酥酥麻麻的,像是被毛茸茸的东西扫了一下子。
难受得蹙起眉头,苏绿檀咬着唇,但是手还是不肯松开,攀在他脖子上,像赖上他似的。
苏绿檀手臂突然贴上钟延光的面颊,冰冰凉凉的,但很柔软很舒服,他这才想拿开她的双手,给她盖上被子。可苏绿檀两手在钟延光脖子后面交握着,扯不开,他只好握着她的双臂,替她焐热。
感觉舒服一些了,苏绿檀的眉头总算松开了,钟延光的手就没有放下来。
苏绿檀扭动着身子,迷迷糊糊不知道说些什么,钟延光贴近她的嘴唇,想听她的梦呓,却听不清,反被她这副模样给诱.惑的有些蠢蠢欲动。
直勾勾地看着苏绿檀的樱桃小口,钟延光喉结动了动,终是没忍住压下去,在她唇边落了个轻轻的吻。
醉了的苏绿檀,像是尝到了甘泉,本能地张开嘴,舔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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