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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么,也是亏在出身上。”
姜年汲汲营营,事事皆要细想,选着最有益的才肯下手,平日里碰着事,能忍让,遇着危险,有益处他也可拼命。
温雪意早在他苦苦捱病,熬命留银子捐官之时就已经知晓。
温雪意再一细想,若是他不是这样的出身,姜年兴许早已定下婚约,兴许早已儿女伶俐。
兴许不会同她这样亲近。
“倘若主人不是这样的出身,还会是如今的性子么?”
姜年自嘲一笑:“这倒也是。”
“倘或我有所庇佑,便不会像如今这般瞻前顾后的模样了。倘或你有所庇佑,定然要比如今更刁蛮许多。”
姜年拍拍她臀上的肉,哄她去煮茶。
“我么再找找,早晚能寻个名门小姐,等我也富贵了,回头再买几个丫鬟,你只管坐着使唤人就是。”
温雪意念在他诗会受气的份上,也不与他计较。
他爱喝什么茶,煮给他就是。
这一回诗会叫姜年苦想几日,到底要如何把礼办得既体面又叫人耳目一新。思来想去,他打起了窦闵红的主意。
姜年也有几个点子,好像莲花盏便是他的主意。
只是姜年刚登门,头一回是叫窦闵红轰出来的。
姜年登门那日,还特地挑了上好的茶叶做登门礼。他还生怕带着侍女窦闵红会觉得他没诚意,所以还嘱咐温雪意到门外等着。
他亲自敲门。
也进了门。
院中大大小小,成品废品挤作一团,窦闵红也不甚在意。
姜年自是口齿伶俐,才见面便花言巧语的想哄他做柄好壶。
他自认话里话外都不曾漏一丝奉承之意,也自认装得无比真心。
窦闵红却总是一言不发。
姜年摸不清他的心思,只好洋洋洒洒选着话头又委婉的称赞了一番。
而后……温雪意眼睁睁看他被窦闵红一把扫帚赶出院门。
“说……说这……这么多……这么多话,你你你……你是……是有意……讥讥……讥讽么!”
姜年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窦闵红竟有些结巴。
平日里只听闻他个性古怪,不爱理人。
也听闻他一言不合便要动手赶人。
故而姜年费尽心思想要如何多同他说两句。
他何曾想过,窦闵红要嫌他话多。
窦闵红赶他不算,扫帚还要继续往他身上挥。
温雪意哪里肯,连忙要去推窦闵红。哪知窦闵红三两下躲开了,扫帚往她这边扫来。
“雪意!”
姜年手快,拉着她就往怀里护。
一把扫帚硬生生砸在他肩上。
姜年一声闷哼。
委实是疼。
窦闵红常年摆弄陶土,再沉的泥,他也总是亲自上手挑选,再亲自搬回自家庭院,封窑开窑也总是他一人布置,他手上的气力,比旁的莽夫还要大几分。
温雪意急得眼泪汪汪的去看姜年。
“主人,他打着你哪里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哦,我竟忘了,莫说好好说,小儿都能说得清楚,你只怕连旁人的名讳也叫不清吧!”
窦闵红本就结巴,温雪意话头快,当真是窦闵红连一个你字都不曾说全,她后头的话又接上了。
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叫窦闵红毫无还嘴之力。
窦闵红还想举扫帚,一下被姜年抓着竹竿,不许他往温雪意身上扫。
“雪意,够了。”
窦闵红气得接连转圈,越想反驳,口中的话越是说不清楚。
姜年把温雪意护在身后,只等窦闵红消气了再试试,虽说这般情状,窦闵红多半是不肯再给他制壶盏,他却总还要再试最后一次。
窦闵红消气之后,突然盯着温雪意。
姜年还道他要做什么,当下把温雪意严严实实遮住了。
“侍女不懂事,是我这做主人的没教好,窦先生心中有气,不如冲我来吧。”
“不……不是,是……是是……是……”
窦闵红说了半天,才说清他的想法。
窦闵红这条街有个泼皮屠夫,先前大雨,屠夫经过他家门前被泥浆裹了一裤腿。原本贫家百姓,这样的事真是再寻常不过。偏偏屠夫起了歹心,一定要诈他一笔钱财。所以日日过来闹。
窦闵红结巴,屠夫骂骂咧咧的他也只能憋闷。
屠夫拿了几个钱,反倒盯上他了,有时自己来,窦闵红要动手,下回他便带了兄弟一起,总要闹得窦闵红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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