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看亲(1 / 1)
可惜这王谢两家却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王家老太,见自己的破落户女儿居然还有人咬,赶紧从家中冲来开了高价,反正自个女儿是个不检点的,与其这样扔在村委会被人取笑,不如再卖他一笔,给自己盖了楼房好养老。
谢家姥爷也是没得办法才寻上王家小媳妇,本想着因花不了几个钱,自己现在还清明,总能看着她给自己诞下一个孙子,只要能给老谢家留后,他也能安心闭眼,至于自己闭眼之后,这个小娼妇爱往谁家被窝钻去都随她,自己只管把孙子儿子往谢春芳手中一塞,就能走得安稳,可偏偏那王家媳妇一家子都不好相与的,见有人相看,赶紧带回家去,只管托人带话:“聘礼没有888元,一切免谈。”
谢家姥爷选王家媳,本就是被逼无奈之举,加之王家无赖,便也熄了心思,这下可轮到王家着急,急头白脸的想了个龌蹉主意,用一根冬瓜糖,引着智障老舅和王家媳妇睡在了一起,敲锣打鼓的喊了全村人来看,要么花888元娶着王家媳妇,要么就把谢家智障儿子用麻绳一捆,拉倒县里告他个强要侮辱妇女罪。这罪过可是真大,没关个三五十年,断断是见不了日头的。
谢家姥爷被强逼至此没了办法,只得期期艾艾的答应了王家888元的高价聘金,转头就回去逼着自己媳妇看住谢春芳,自己到处去寻摸合适的人家。可流言那么轻,被风轻轻一吹,便散得四处皆是。
唯有伊家因为家中小儿哑巴,与谢家算是同病相怜,两人倒是能互相理解,愿意多出一百来块钱,凑个一千块给谢家娶媳妇至此伊谢两家总算一起了了一块心病,可偏偏谢春芳却闹腾起来,绝食自杀疯得不亦乐乎,非要和她好上的知青回大上海。可城里来的知青哪会看上这谢春芳?不过是日子寂寞,随便寻个人打发时间罢了,偏偏谢春芳还是一副找到真爱的恶心模样,闹得家中不肯开交。
谢家姥爷这才知道谢春芳好上的是城里来的知青,刚和伊家谈好的条件又有些摇摆,再怎么样,城里的家庭怎么着都拿得出这几百块钱吧,要是成全了闺女,没准她感恩在心,以后也会多多帮扶小儿的,思来想去的,背着一个烟斗子就等上了知青家的门。不过几刻钟便脸红脖子粗的冲出来,回到谢家把正在闹腾的谢春芳一顿好打,第二天,不管谢春芳愿不愿意,硬是被谢家姥爷抓着去伊家看亲。
伊家祖辈都是勤恳之人,虽不至于封官发财,可经过几辈子勤勤恳恳的积攒,手里也有几亩薄地,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地主,可惜运道不好,碰上个土地运云力,一朝财尽,按家中人头得两亩废土得以喘息,好在骨血里的勤勉不曾丢失,不过几年光景,又成了村里叫得上号的殷实人家。可可惜一个哑巴儿子迟迟没有着落,伊家老两口也是急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的在盘算,如今新媳妇上门看清,伊母脚底生风,里里外外的忙碌,饭桌也跟着伊母活泛起来。咸香的酸菜炖着粉嘟嘟的五花肉,酱香的猪脚剁成碗口粗细的肉圈找了块脸盆搁在正中央,猪杂炖粉干,亮晶晶的猪头肉切成细丝,用辣椒拌了,用大瓷盘盛着格外好看。伊家为了这次看亲宴,可是提前两月将年猪宰杀了待客,可见对谢家母女的来临抱着多大的诚意。
按照习俗,看亲是女人家的事情,谢家姥爷押着谢春芳和谢母一同来到伊家附近,自己偷偷的躲在附近,见谢春芳和谢母拉拉扯扯的进了伊家,这才放心的找个石头墩靠着抽烟去了。
话说这谢春芳离了谢家姥爷的钳制便想作妖,端出大家小姐的做派来,一会嫌地没扫干净,撩得她脏了鞋底,一会嫌伊母端给她的白糖水味道淡了些,轻慢了她。见哑巴父亲傻不愣登的杵在一旁傻笑,心里更是不得劲,见着伊母的笑脸还能口出恶语,嫌伊母牙黄不讲卫生,惊得谢母当场打女,闹得伊家鸡飞狗跳,伊母见此,便知谢春芳不愿,也不愿意强求,只道是远方来的朋友一起吃顿饭散了就是。惊得谢母连连赔着不是,天知道他们还等着伊家的聘金当礼金,求娶王家媳妇过门呐!那王家可真是流氓做派,见谢家有把柄在自家手上,三天两头的上门威胁勒索,偏偏自家理亏,还得低声下气的赔着笑脸,任由王家予取予求。眼看闺女亲事要散,发了恨的把谢春芳拉去角落教训了一通,搁了许久,谢春芳才老老实实的红着眼眶回了伊家。伊母一向心善,生怕谢春芳是被逼无奈,心有不甘的进了伊家,到时只怕也是怨偶一对,便趁着谢母洗手之际,将谢春芳拉道一旁小话:“孩子,你刚才的做派我都瞧见了,可知你心中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吃了这顿饭便各自散了。婶只求你开开心心的吃完这顿饭,可别再对我儿子摆脸色了,我儿子心思敏感小心,生怕被人厌弃,总是摆着笑脸费劲的讨好所有人,算婶求你了,别再我儿面前闹腾了,安安静静的吃完这顿饭走行吗?”
谢春芳冷着脸不吭声,诞好歹没有再闹腾了。三方人员总算可以安安静静的坐下吃个饭了。谢母下筷子快准狠,两根竹筷如大雨滂沱,急速的往饭桌上点去,塞得满嘴油花顾不得和伊母打招呼,谢春芳更甚,嫌细小的筷子夹不动大块的猪脚,不管不顾的上手抓着往嘴里猛塞,堵得上下嘴唇都碰不上面。
伊母极有教养的静坐了桌前为客人添酒夹菜,就算买卖不成,但进门皆客,身为主人的气度是断不能丢的,哑巴父亲一向好肉,可第一次遇见吃肉如此凶猛的女子,吓得只顾在桌前观战不敢乱动。只待风卷残云,又如蝗虫过境,大半只猪进皆进了谢家母女的肚子,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饭菜,只剩下寻常的酸菜被母女二人扒拉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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