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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传今年录取分数线第一名的女学霸是个美女,我一看名字觉得熟悉,原来真的是你啊,纪得。”
陆析很有教养,隐约知道她家的变故,故而没把“俞”字挂在嘴边。
“好久不见了,还好吗?”
纪得念着他的善意,心情也不错。
“你好吗?”陆析反问。
纪得一愣,“我,很好啊。”
“那你……”
陆析想问,你还记得陆禾吗,知道他现在好吗,又怕太唐突,故而一时语塞。
纪得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也不戳破。
毕竟,有共同联系又难以启齿的人,也只有他了。
可是问了又怎么样呢,纪得知道自己答不上来。
关于陆禾,她什么话都答不上来,她都快忘得差不多了,要怎么答?
陆析挠挠头,要了联系方式,就说下次有机会约。
其实他也知道纪得不会赴约,她是向来不参加集体活动的人。
哦对了,超过一个人以上的约会,在纪得眼里就属于集体活动了。
“咦,你电话微信都换了?以前的不用了?”
“嗯,以前的丢了。”
纪得说完就道了再见,走了。
陆析还沉浸在刚刚的语境里。
丢了?是不小心遗失了,还是主观遗弃了?
一语双关,中文系的学霸果真是语言的好手,叫人摸不透意思。
陆析狡猾的很,将纪得的新联系方式发给了大洋彼岸的某个人。
管他什么美国时间,等他收到的时候,想必又是一场惊涛骇浪。
美国。
昨天温习功课到半夜,还喝了点酒提神.
第二天醒来,陆禾的脑子像是被车碾过一样混沌无知。
又梦到她了啊。
好想回去看看她,说到底也是自己不辞而别。
她生气也应该,只是她那个性子啊,哪会真的生什么气。
温和良善,乖巧暖人,鲜少有旁的情绪,除了离别前的那一场痛哭。
每每思及此,陆禾都能皱起眉头。
打开手机,看到陆析的消息,陆禾身子一僵。
除了电话号码和微信,还有一张女孩走路的背影。
她长高了,也瘦了。
白色的T恤搭配浅蓝色九分牛仔裤,两只纤细笔直的腿迈着,身后的双肩包乖巧的垂着。
手里捧着入学资料,柔顺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好看的褐色。
就是这么朝气的一个纪得,猛然闯进陆禾是双眼。
真想,见见她。
陆禾点开纪得从前的微信,朋友圈还停留在三年前的那一条“勿念”。
每每觉得心痒难耐的时候,陆禾都要看看这两个字。就仿佛纪得是独独对自己说的,
勿念,心安。
刚来美国的第一年,陆禾全身心的投入学习,一心只想快点攒学分,想早日毕业。
普林斯顿的课程比想象的充实,那会儿陆禾手机都不太用,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哪有像他这样的人啊,连学校都没转透,就急着想走。
可是怎么办,他的小姑娘还在等着他呢。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纪得满心期待的那两个月。
很多年后得知当初的种种,满腔的懊悔,叫他久久无法原谅自己。
甚至连纪得突发的那场大病,他自作主张的那个吻,也值得深究一二。
他们都一样,在爱面前胆小怯懦。
海棠树下的吻,也成了他们心底最深的秘密。
不敢想,一提及,仿佛都是错的。
还有一件事,陆禾谁都没有告诉。
在纪得大二那年,他回来过一次。
悄悄地来到Z大,远远的就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她撑着伞,往宿舍楼走去,步履不停。
进了屋檐下,收起折伞,纪得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没来由的回头,往雨中望去。
除了密布的雨帘,并无其他。
是多心了吧,纪得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进了楼。
不远处的陆禾从一棵树后闪出。
他来的匆忙没有撑伞,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襟,金边眼镜也被雨点坠的密密麻麻。
看过就够了吧。
陆禾问自己。
在雨里站了片刻,举步离开,当天就返回美国。
为了什么呢,不过为了一饱眼福罢了。
小鱼儿,你乖乖的,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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