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纰漏(1 / 2)

加入书签

李重晟轻轻落下一黑子,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在整个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响亮,像是下了什么最后决定一样。

李重晟抬头看了一眼白术,不紧不慢地说,“快到了,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殿下。”白术性子急,实在受不了李重晟这小火慢炖的态度。

李重晟抬了一下眼皮,略有几分责怪的感觉,“白术,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李重晟又落了一子,手里盘着的几个棋子不停的在手心转动着,心却越发沉了下来。“你可知陛下为何将我禁足,而不是直接调查我为何出现在凶案的现场?”

白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脱口而出,“是为了保护天家的威严,不落人口舌。”

毕竟,皇子内斗导致手足相残的事若是传出去也不好听。

李重晟点了点头,看向白术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这当然是一个原因,只是更重要的一点是,李明做的太干净了,让人找不出一点错处来,倒是他摆出的桩桩件件都指向了我。”

朝堂上,三皇子一马当先,直言指出李重晟在场,又带着众朝臣罗列了一大堆证据,人证物证找的满满当当的,甚至李重晟有一种感觉:要是自己稍加抵赖,他会把自己昨天晚上喝剩下的茶都给翻出来。

虽然三皇子李重明心里也很奇怪,这次进展地怎么这么顺利。譬如那天二皇子身边的侍卫一个都没有,还有城里的守卫为何出现的那么晚,而且毫无上前阻止的意思。

但他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看到李重晟被自己压的头也不敢抬,心里十分畅快,哪里还想其他啊,只想着最好这一次把他压的永世翻不了身,让他彻底失去和自己争的机会。

李重晟没为自己争辩一句,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在云帝点名询问他时,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证据确凿,儿臣辩无可辩。”,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这个父皇了,越是感觉板上钉钉的事情他越是战战兢兢,不敢相信。

白术虽然性子急躁,心思却很活络,很快就领悟到了李重晟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正是因为三殿下做的太过完美了,反倒让陛下起了疑心。”

李重晟没有直接回答白术,笑了一下,“追求完美并无伤大雅,只是,有时候一点点的小瑕疵反而能为生活增加情趣。就像这下棋一样,起初弱势一些后来才能杀得痛快酣畅。”

“属下明白了。”白术一拱手,退了下去。

他要去安慰府中的人心,告诉大家:陛下圣心,体恤殿下最近辛劳,特赐在家休沐。大家要感念圣恩,不可心怀怨恨,是非好坏不分。

┅┅┅┅┅┅┅┅┅

黎崇光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知道了这件惊动朝野的大事,并且自己的学生和女儿还全程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锦宁被罚跪祠堂,黎崇光的话是“让她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看对不对得起死去的母亲。”虽然朝露贴心地给她戴了护膝,可膝盖一块还是落了一大片青紫。

可她一想到父亲那张黑青的脸,刚想偷懒弯下的脊背又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还是头一次见父亲这么生气,锦宁只看了一眼就低着头再也不敢抬起来,只觉得黎崇光下颚的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

她没看到的是父亲眼里的担忧甚至于恐惧。他紧缩的眉头下深深地忧虑,就像是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窥探一样。

一听锦宁受了罚,萧然赶紧过去求情,并且一梗脖子大义凛然地嚷着:是他怂恿锦宁出去的,要打要骂他一人担着。

萧然正好撞在枪口上了,黎崇光心里一肚子的火气正不知道该在哪里撒呢。本来他舍不得拿自己的女儿怎样,只说是到祠堂面壁思过,偏偏锦宁执拗地一板一眼地跪在那儿,就是他想说算了也不好开口。

正气得在屋里直绕圈圈的时候,萧然闯了进来。

黎崇光当即一拍手,和张家公子私自打架的事还没来得及处罚,又犯下了这样的祸事。

下令打萧然二十下手板。并且不允许任何人求情。

罚他不思进取、不学无术、恣意生事、无贤无德、只知道偷鸡摸狗、徒生事端。实在是给镇北王丢脸。

手板一下一下打在手心,虽然火辣辣的像着火一样疼,可萧然心却很安稳,甚至于有几分得意,觉得自己有担当,保护了应该保护的人。是个真正的男人。

所以尽管疼得他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他还是倔强地仰着头。黎崇光看了之后,只当他是不服气,气得命人“重重地打,不许偷懒,直打的他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为止。”

┅┅┅┅┅┅┅┅┅

这几日,三皇子奉命彻查花灯节皇子遇刺一事,世家大族对自家孩子掌管也严格起来,不得无故外出,黎崇光索性也乐的清闲,宣布休学几日。

索云居。

萧然正狗皮膏药似的紧跟着锦宁,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萧然举着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跟着锦宁穿过外厅到内室的帘子,因为着急那水晶帘上的玻璃珠哔哩吧啦全数打在他的脸上,哎吆了一声捂着脸,追着锦宁说,“阿宁,你别不理我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萧然虽然承认错误承认的很快,但他自己根本不清楚他错在哪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