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粮仓每隔一月就会通过官办处购置粮草,若我所猜无误,他们便是趁着这个时间,将购得的生铁掺在粮袋中送入青州的军粮仓,然后再通过监支纳‘统一’分配,再送往最终目的地。”
押送的军粮不同于普通行商的货物,它们在通过各城门关卡时是无需查验的。
将生铁藏在军粮中押送,确实是能瞒天过海好方法。
“那郡主可查出,生铁被送往了何处?”祁枕书心中已有猜测,但不敢贸然说出口。
除了锻造兵器外,祁枕书想不出还有旁的用途,值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私下购买生铁。
“钦州军营。”长宁郡主说道。
钦州府都指挥使彭常威,云州朝县人士,云州王旧部。
听到此刻,祁枕书终于将所有的事情串到了一起。
云州在倒卖粮草一事上除了‘疏于监管’外,丝毫没有与任何粮商往来,也并没有收取半点钱财贿赂。
但要是把钱财贿赂换成私下购买生铁,并协助运送至钦州军营,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这也是为什么长宁郡主多番侦查,却没有查出云州王参与粮草倒卖的证据。
因为他从未‘真正’参与过。
“可是缺少实证?”祁枕书问道。
长宁郡主查出的事情的真相,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祁枕书猜想上面她们所得到的结论,全是推测,并无实际证据。
“没有。”
长宁郡主所有查到的事情都是属下的暗卫探查所得,她手中并无能上呈天听的有力证据。
若是普通官员,她完全可以先抓再审,但云州王与掌管钦州驻军的江南道都指挥使可不是说抓便能抓的。
“莫要说云州王与彭常威的实证,如今连刘朝云与王家参与其中的证据都并未找到。”长宁郡主神色凝重。
她上月才查出吴世伟这条线索,还不等深入调查,不到三日的时间,人就已经被灭口。
二人正说着话,道府的衙头来到了堂内,拱身对长宁郡主说道:“启禀郡主,军粮仓的账册都已带回。”
“搬去后衙。”长宁郡主吩咐道。
她说完后从座位上起身,看向祁枕书,“我已让人将吴世伟在任后的账册全部带来,如今也只能从它们入手,看看是否能查出线索来。”
祁枕书抬眼望去,两个衙役一同担着一个大木箱走了进来。
跟着长宁郡主走到后衙,祁枕书从箱子里拿起一本账册翻看了一下,是今年三月的入库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