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苓连忙撇开脸去,假装不曾和萧凰说过什么话。萧凰轻咳一声,正色道:“多谢夫人施救。萧某碌碌无为一介衙役,当不起官人二字。”
“这位温姑娘,请让一步。”秋荷看向温苓,“我家夫人有几句私话,要和萧官人商议。”
“啊,是……”温苓给萧凰使了个眼色,匆匆带门而去。
大门一阖,只见秋荷拿出一只瓷瓶,隔空往床上一掷。萧凰劈手接过,便听聂夫人坦声道:“这是汉京的青崖白鹿丹,一颗便值百两。虽不能根治你身上怪毒,但要保你性命,自然不在话下。”
萧凰心下猜知,自己能好端端活到现在,热毒还消褪了大半,八成在昏迷时就被喂下了神丹。正要发问,又听聂夫人道:“至于温家父女,我已在府内安置妥当。今后他们长住在朱府,这偌大个业城,无人敢欺到姓温的头上。”
萧凰明白她这般厚待,显是有求于己。可朱家权势熏天,有多少能人异士供她驱使,怎会来找自己这么个落魄的小捕快?未知其间善恶,更不敢贸然许诺,于是淡淡道:“夫人有何指教,不妨直说。萧某没什么本事,还未必担得起如此厚恩。”
“只怕除你之外,更无人担得起了。”聂夫人心中想着,幽幽叹了口气。不管是朱府家戚,还是衙门官吏,心机一个比一个深。多少人盼着落井下石,巴不得二公子病重身亡,又岂止朱宝山一人而已?
唯独在扶苏桥见了萧凰,看这捕快虽然白净秀弱,却颇有侠义精神,对钱权富贵也不甚渴慕。又听闻萧凰曾是多年前横征犬戎的七曜上将,武功必是极高的。只不过听温苓说“他”中了剧毒,才被冯捕头欺压至此。如今拿来一副青崖白鹿丹,剧毒也暂不为虑了。
统而言之,盘算来去,要想找人追查二公子背后的阴谋,唯有萧凰再合适不过了。
“我儿应臣为奸人所害,至今昏迷不醒,你可曾听说?”聂夫人谈到爱子,神色黯淡下来。
“这不是朱宝山搞的鬼吗?”萧凰沉吟着,全然不明就里。
“朱宝山只是个落井下石的罢了。”聂夫人接过秋荷递来的热茶,轻拂着杯上水雾,却迟迟不饮,“今日我刚到业城,便请了大师来看,都说应臣并非患病,而是厉鬼缠身。”
“厉鬼?”萧凰眉头当即皱起,心想自己从来不信怪力乱神之事,只当这些玄说是胡说八道,聂夫人可当真是问错了人。
“我让这些和尚道士帮我捉鬼,哪知他们一个个避之不及。都说这厉鬼太过邪门儿,万万惹不起。”聂夫人苦笑道。
“夫人是想让我去捉鬼?”萧凰一个劲儿摇头,“不成,万万不成。萧某可不——”
“捉鬼的事另说,我想你帮我查一个人。”聂夫人不待她说完,先朝秋荷摆了摆手。秋荷便拿出一纸悬赏令,递到萧凰面前,且听聂夫人问道:“这字迹,你认不认得?”
“不认……”萧凰粗读一遍,正要推辞,却突然瞥见悬赏令上钉着一颗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