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来。”花不二忽然柔声一唤,“伤在哪儿了,我瞧瞧。”
小满一呆,怯怯看了看奴兀伦,经得师父默许,才小心翼翼朝花不二走过去。
花不二瞟了眼她身上的血渍,拉住她的手,一丝丝传给她无间鬼力,很快便愈合了小腹的伤口。
可疗伤的同时,小满又察觉到,她往自己手心儿里塞了什么软茸茸的东西。
像是一朵……彼岸花。
“花师……”她正怀疑问,花不二却将脸凑了过来。
“嘘,帮我给云点青。”她在她耳边飞快说着,又故作遮掩地,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小满领悟了花不二的意思,这交接万不能让旁人知道,于是只当是被她调戏了一遭,微微泛红了脸。
奴兀伦看花不二才敢冒犯鬼王,此刻又要明目张胆地轻薄弟子,果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女人,冷冷“哼”了一声:“上路。”
小满藏紧手中的花信,匆匆跟着奴兀伦潜入冥水,往铁围山而去。
无量宫里,冷清得有些尴尬。
顶处的石壁仍在漏水,“嘀咚”、“嘀咚”敲打着冥潭。一缕鬼火爬到坏损处,飞快填补寸许宽的裂痕。
花不二还站在那里,空洞地望着鬼火修缮石壁。就这么久久地发着愣,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魔罗开口了。
“刚刚,是我言重了。”许是这次闹得太难看,唇齿启得格外艰难,“……抱歉。”
面对鬼王的低声下气,花不二反倒犯起了贱劲儿。她越是低下高高在上的头颅,她就越想在上面多踩两脚。
于是她只是沉默着,一声也不理她。
鬼王也不多话了。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要怎样示好,她才会原谅那句不轻不重的失言。
一条彼岸花藤瑟瑟爬过来,缠住花不二的足踝,吸出一缕淡青色的光痕,那是上次种在她体内的结界。
花不二扭过头去,闷闷盯着穹顶。
心下虽仍在置气,可她看着看着,隐隐察觉到一丝奇怪。
明明石壁已被鬼火修好,完整的石块弥补如初,一滴海水也漏不下来。
可为什么石阶下的冥潭里,还是有水滴巍巍滑落,“嘀咚”、“嘀咚”哭咽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