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魔罗已是端坐在高处,而花不二却懒洋洋的正走下阶来。许是故意做给姐妹们看,适才被魔罗系好的襟扣又松开了,粉艳的起伏时隐时现。众鬼士见了都暗暗称羡,花前辈和大人的日子过得真是蜜里调油。
然不巧的是,才进宫的黄父鬼也看见了。黄父鬼生性好色,此刻盯着花不二的美艳转不开眼,明晃晃的尽是垂涎之意。花不二却是最厌恨须眉男子的,何况是如此无礼的登徒子,只是碍于鬼王尚未发话,她暂把这口恶气咬下,心中却已在疯长杀意。
见魔罗高居王座之上无动于衷,黄父鬼又是诧异、又是不满,拿出冥诏呼喝道:“铁围山贼首,还不快跪下接旨?”
魔罗淡淡反问:“我为何要接旨?”
“大胆!”黄父鬼没曾想这群脂粉如此“不识好歹”,朗声道:“若非看在尔曹剿杀十二药叉有功,冥府早判下聚乱谋反之罪,将你贼窝夷为平地。如今酆都大帝隆恩旷典,与你降诏招安,还不立刻谢恩臣伏,否则即日用彰圣讨,叫你铁围山鸡犬不留!”
“我剿杀十二药叉,是因那帮恶鬼劫掳我道弟子,欲行不轨。我为我弟子报仇,关你酆都冥府甚么事了?”魔罗冷冷道,“收起你那破书,速回酆都城去,今后再近铁围山一步,就休怪我道的兵戈不长眼了。”
“哼!”黄父鬼盛怒而笑,“区区一群女流之辈,还妄想掀风起浪,自立山头做起土皇帝了。今日尔等执迷不悟,不肯受冥府之恩,来日走到死路里去,可休想来阎罗殿里磕头求告!”
对他的威逼恫吓,魔罗丝毫不为所动。曾经她也随亿万万往生者叩遍阎罗,又何尝觅得心中的道义?而她如今的心志,正是要取代那尸位素餐的酆都朝堂。至于她敢公然得罪酆都使者,却也并非冲动之举。鬼道门人虽少但精,本就不怕那些草包阴兵,更遑论又有仙家在后撑腰,酆都别想动她们一根毫毛。
黄父鬼见魔罗不语,还道她是被自己一番危言吓得不敢说话,遂得意欺身上前,近处瞧见这鬼王的容貌生得秀美,顿起龌龊之心。满口黄牙一咧,边抬手要亲近她,边劝诱道:“一群女流之辈,终归能成多大气候?还不如趁早识了时务,我冥府定不会亏待你们……”
他自以为能劝服魔罗,却没想这番轻亵之举彻底惹爆了她的怒火。黄父的大手还不及触碰魔罗的手背,就被一股极强的阴煞气挡住了,沉重的道力锢得他难动分毫,手腕似要被捏碎了一般!
黄父鬼惊怒交加,抬眼欲叱,却撞见魔罗那双寒恻恻的碧眸,比冰山地狱还要深冷三分,出言更是冷峻至极:“你可知什么是女流之辈?”
“你找死——”黄父鬼刚要破口大骂,就被一道鬼火攫住喉咙,从长阶高处重重摔下,“砰”一声砸裂数丈青砖。鬼身嵌在一地碎石里,被火焰紧锁着挣扎不得。四周的夜叉喽啰忙要上前救主,但被鬼士的刀剑拦住,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记住了。”魔罗仍稳坐在王座上,高不可及的碧蓝色眸光,冷冷睥睨着嵌进地砖里的黄父鬼,“这就是你说的——女流之辈。”
“唰……”鬼火收去,黄父鬼瞬间呕出一大口黑血。全身筋骨如寸断般剧痛,挣动了好几次,才敢怒不敢言地爬出碎石坑。
“花不二。”魔罗下令,“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