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有话不妨直说。”
“少观主,所谓因果业报,凡事皆是因果,你莫要过多执着。”梵空的眼里带着悲天悯人的目光,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
秦流西皱眉,她不喜欢这个眼神。
“大师,事已了,我们先走了。”
梵空又念了一声佛。
秦流西走了几步,又转过头,问:“对了,将来真要打怪,大师也会来的吧?”
梵空道:“为苍生,梵空敢舍这肉体凡身。”
“那就好。”
梵空看着他们消失,垂眸轻叹了一口气:“一执一念一浮生,一悲一喜一枉然,都是定数。”
封俢对秦流西道:“臭和尚神神道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那不行,他是佛子。”秦流西看向封俢,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俗世里容不得你,在这佛子身边,你就能修得圆满。你记住了,这天山,会是你的归途。”
“说这些做什么?跟交代遗言似的,你可是祸害,遗千年的那种,别整那不痛快的。”封俢凶巴巴地瞪她。
秦流西笑了笑:“去盛京吧。”
“玉佛寺?”封俢很高兴她转了话题,但一听到去盛京,立即就猜到了她想去哪。
天山这块佛骨被她烧成灰了,接下来就该是玉佛寺这个近的了,至于蓬莱的,能不能去还难说。
封俢说道:“容我提醒你一下,玉佛寺可不是天山这个寻迹不易又难以登顶的古刹,它在盛京,又是千年古刹,香火十分旺,可以说是盛京一带最昌盛的佛寺,你想从里面拿佛骨跟在这里这么容易,怕是要难。”
“有多难?”
“就这么说吧,玉佛寺还能称皇家寺庙,它的存在,是和国运息息相关的,听说它的建址就处于龙脉之上。”封俢说道:“所以如果那佛骨在玉佛寺,它被镇压在哪,你猜?”
秦流西眉头皱起。
封俢又觑了她一眼,道:“我知你未必就怕了那老皇帝,但是事关国运,他若得知,第一个就不能答应!”
动国运,那就等于撬他祖宗基业,能答应才怪呢!
秦流西是不怕老皇帝,可她也不是孑然一身的人,身后有一个秦家本家姑且不说了,还有一个道观,道观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依附着她而生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怕一人,那全境的军队你怕是不怕?
秦流西也不是那种能视无辜百姓而无物的人。
秦流西脸色有些不好看,道:“先去看看。”
两人不走寻常路,直接就走到了玉佛寺的后山。
此时已是四月,又是春日,天色极好,处于上午晌,光是在后山,就能闻到浓郁的香火味儿,看下去,清晨的阳光洒在佛寺的金顶上,金光闪闪,烟雾缭绕,时有风铃声叮叮作响,微风拂送,使人心旷神怡。
咚的一声撞钟响,停在树上瓦顶上的鸟儿扑腾着飞走。
秦流西看下去,还能看到人头涌涌,香火确实足。
“不知怎地,从一处隐世古刹到一处俗世古刹,天渊之别,莫名有点同情梵空家的佛祖了。”她忽然来了一句。
瞧瞧这对比,天山那边,他们呆了这么久,别说人烟,就连小和尚,他们都没见到一个,就梵空一人。
而这里,上香的人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简直是天渊之别。
“确实对比鲜明。”封俢幸灾乐祸的:“人家吃香火他吃西北风,还灌一嘴雪。”
梵空:“?”
两人往下走去,越往下走,遇到的游人就越多,见了秦流西他们从山上走下来,一时还有些呆滞。
这两个好看的公子是哪家的,有点面生啊!
封俢摆出一副自认风流的样子,秦流西白他一眼,走开了些,一副羞于与他为伍的嫌弃。
“啊啊啊,蛇,怎么办啊。”有人惊呼出声。
“完了完了,这孩子要完犊子了!”
“三角的,那得是过山峰吧?天啦噜,死定了。”
“不是啊,玉佛寺怎么会有这样的蛇啊,太可怕了。”
秦流西听到这些声音,和封俢对视一眼,快步走到围观的游人那边。
挤开人群,却见一个穿着华贵不过五六岁的孩子站在一块漂亮的石头上,而在他脚边不到一米的地方,盘着一条蛇,已经支起了上半身,挺得笔直,扁扁的蛇头呈着三角形,虎视眈眈地瞪着那孩子,长长的蛇信子不断吐着,骇人至极。
在石头附近,有几个下仆模样的人瘫软在那里,流着眼泪哄着小孩不要动。
但那孩子不过才五六岁,面对这样一条看起来很不好惹的蛇,没哭就算厉害了,双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忽然,秦流西闻到一股臊味,像是……
“不好!”
她看向小孩子的裆中,那里已经晕开了一片,尿顺着裤管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