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嫩的花就越经不起风吹雨打,娘娘——”苏尚寝压低了声音,“杭皇后那身体,就是纸糊的,依奴婢瞧,撑不了太久。万岁做事虽雷厉风行,但也不是丁点旧情不念,不如奴婢筹划一下,您好好跟他服个软,没准——”
“不可能。”汪后断然拒绝,“我没做错的事,凭什么要认错?跟他掏心窝子,他只当你是驴肝肺,这皇后的位子,不坐也罢!”
“娘娘,难道您真要在这冷宫待一辈子吗?”苏尚寝试图再劝。
汪后不为所动:“一辈子又如何?冷宫虽冷心不冷,只要我行的端坐的正,但教方寸无诸恶,狼虎丛中也立身。”
“娘娘——”
“你无需再劝,我意已决,别说他是皇帝,就是玉皇大帝天王老子,我也不稀罕!”
“好吧——”
苏尚寝知她个性刚毅,再劝也无用,便不再提及此节,转而去聊其他话题。
这边青萝三人收完衣物,倚在门框上休息。
望着苏尚寝的背影,青萝忍不住感慨:
“尚寝这人也太能演了,想我这从小演到大的水平,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
时楠扑哧一笑:“也不看看尚寝多大,在这宫里历练了多少年,你又才多大,进宫才多长时间,跟尚寝比,那可不是班门弄斧么?”
青萝探过头去,好奇地问:“如果这次试探,我们没有过关,又会怎样呢?”
“那要看你们是怎么个没过关法。”
“哦?怎么说?”
“如果你们仗势欺人,强行摘了兰花回来,尚寝表面不会说什么,但日后会想法寻个借口,把你们赶出尚寝局。如果你们只是拿其他地方的花来哄骗她,她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赶你们出去。但是——绝不会视你们为心腹,带你们来见汪皇后。”
青萝看了一眼绿竹,一阵庆幸:
“还好,还好。不过——尚寝的背后是汪皇后,这点的确令我没有想到。”
绿竹点头:“难怪那天我提起废后一事,尚寝的神情与往日有些不同。也难怪太后肯给尚寝面子,毕竟汪皇后是为了她的亲孙子才被废的。”
时楠叹气:“唉,若不是一心效忠汪皇后,以尚寝这缜密的心思,过人的智谋,贵妃和皇后,不管是找谁做靠山,她也早成六局之首了,哪用守着一个冷衙门?”
“好吧,看在她如此忠心的份上,以前刁难我的那些事,就不跟她计较了。”青萝道。
“你不要怪尚寝,她也是不得已。”时楠解释,“柳尚仪和她是死对头,常常明里暗里往尚寝局安插人,就想抓了把柄或造个错处,一举整垮尚寝。”
青萝茅塞顿开:“哦~所以尚寝局来了新人,她就先让你们作践一番,让人知难而退。如果对方不退,她就想法下套,引对方上钩,然后再清扫出去。”
“对,尚寝那坏名声,就是这么传开的。”
“也难怪尚寝局的人少,不只是冷衙门的问题,可靠的人本就难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