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哈,没好处给就改吓唬人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
“其实给不给钱,倒也不打紧,只要你给我讲讲,这里面哪儿来的灵魂。讲清楚了,我便还你。”
“那是我的私事,为什么要讲给你听?”
她学着当初朱祁钰的模样,慢悠悠往亭中走去。
“我总得先知道这香囊里藏的是什么故事,才好做决断呐。”
跨步迈上石亭,亭中石桌上摆着一局残棋,应是他方才自己和自己下的。
“放心,我没什么恶意,深宫无聊,想听个故事打发打发时光。真武大帝在上,我向你发誓,绝不往外泄露。”
说着,青萝好整以暇的往长椅上一坐,拍拍身旁的位置,向他示意:
“来吧,聊一聊。”
她完全体会到了当初朱祁钰的快乐。
真武大帝,保佑信女下辈子脱胎成武则天那样的女帝!
他仍旧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又气鼓鼓的瞪起了她。
她右手托腮,眨巴着眼,又开始盯着他看,摇头叹道:
“可惜,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可惜你这么好看的人,出家当了道士,要不然娶个媳妇在家,断不怕吵架,甭管多大的气,只要看看你的脸,也就消得差不多了,这日子过得岂不和谐美满?”
他白了她一眼:“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
虽如此说,却终是迈开了脚步,也来到亭子里,走至她对面,抱着双臂往石柱上斜斜一靠,月色如纱笼下,愈发显得他高贵慵懒,风流矜贵。
他望向浩瀚无垠的夜空,幽幽一叹:
“她叫棠棠,我们两个的父亲在一处做事,又是邻居,所以我们两家经常来往,早早的给我们定下了亲事。”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青萝问。
“她,特别容易害羞,见了人,还没开口,脸就先红了。每次跟我讲话,喜欢微低着头,声音跟蚊子似的,我总得俯下身,凑近了耳朵听,才能听清她讲什么。”
“她声音小,你不仅不烦,还耐心迁就她,看来你蛮中意她。”青萝道。
微小的细节被她敏锐的捕捉到,并予以肯定,他的情感一下得到了某种共鸣,这种奇妙的情绪体验,使得他的内心对她不再排斥,反而愿意倾诉起来:
“她生了一双巧手,做的绣品一绝,每逢过节,就会绣一堆帕子、香囊、荷包之类,登门拜访时,每个人都会送一个,不过分到我手里的,永远都是绣工最好的那一个。”
“她一开始就是想送你的,只是不好意思单独送你,所以故意做了这许多,名义上是送大家,其实是想把最用心的那一个交到你手上。唉,绣东西多累呀,可她为了你,却一点也不嫌累,看来她很喜欢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