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首,怒目而视:
“我和你没什么话说了。”
绿竹回过身来,唇角一勾:
“你当我这长乐宫是菜市口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你想怎样?”
“不经通传,擅自闯宫,直呼名讳,语出不敬——”
轻柔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压迫感,那双秀美的眼眸漫出寒意:
“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好好修身养性,秀王和隆庆公主,先给黎才人和淑婕妤养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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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艾望远向太师椅中的赵琮伏地大拜:
“全仗干爹周旋,儿子才在棍棒之下保住这条小命,此等恩情,没齿难忘。”
“唉——”
赵琮长长一叹,满是惋惜之情:
“你这小子,原以为你世故油滑,是最想往上爬的那个,不曾想,竟会干出自断前途之事。”
艾望远自嘲一笑:
“儿子打小在这宫里摸爬滚打,跟恶人打交道久了,便以为自己也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谁知还是勘不破善恶,放不下情分……”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泪,朝赵琮磕了个响头:
“说到底是儿子不争气,有负干爹这些年的悉心栽培,往后不能留在宫里孝敬您老,为您老办事,还望干爹宽恕儿子的不孝之罪。”
“罢了,罢了。”赵琮摆摆手,“当初之所以收你为干儿,也是瞧着你重情分这点不错,既因情分而来,又因情分而走,也没什么好说的,干爹替你谋个去处吧?”
“儿子自有去处,干爹不用操心了。”
赵琮点了点头,伸手到柜子里取了个小匣子出来,交给艾望远。
艾望远打开一看,里面满是白花花的银子。
“干爹,这我不能要。”
“拿着吧。”赵琮抚摸着他的头:“咱们都是无根之人,你叫我一声干爹,我就拿你当亲儿子一样,有空了,常回来看我。”
艾望远又磕头拜去,目中热泪滚滚而落:
“只是不知儿子这一走,皇贵妃和宸妃会不会迁怒于您。”
“怕什么,干爹我历经六朝,什么风雨没见过。”
赵琮从容不迫,云淡风轻:
“再说了,干爹又不只你一个儿子,但凡有一个押对了宝,管它以后海浪滔天,都能保住咱们的性命,留个后路。”
艾望远先是一怔,而后深深拜服:
“干爹深谋远虑,有您引路,真是儿子之福。”
“去吧。”
“是,干爹您保重。”
艾望远哽咽着起身,背着包袱躬身退出。
赵琮向后一靠,缓缓合上双目,开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