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姜岁已经不记得雁争在她身上要了多少次了。
失去意识前的印象,是雁争抱她坐在腿上,手指按住她几乎湿透的后背,轻含住她的耳朵,然后低喘着道:“小骚货的小逼,只能,给我,一个人玩哦~”
姜岁彼时浑身脱力,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真的说了这句话,还是自己的幻觉。
但她来不及求证,因为接下来便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一晚上的光怪陆离。
主角全是雁争。
有多少次她曾经在「月色」门口看到的不可一世的他,有「月色」斑斓灯光下,漫不经心笑着的他,记忆中,他冷漠着,却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他。面无表情的他,不屑一顾的他,阴沉疯狂的他。
但更多的,还是一遍一遍在自己身上索取的他。
他的眉眼,他单薄的唇,还有看着自己时,时常浮现怀疑,深如子夜的眸。
也许是因为,身体已经被雁争操透,心理上还没敢完全接受。所以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确认。
惊醒睁眼的时候率先看到的是天花板,房间里还是很昏暗,但是被窗帘密密匝匝压住的天光,却让人很容易分辨。
姜岁下意识去寻那抹亮色。
却在窗前的椅子上看到沉默盯着自己的雁争。
他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撑在下颌,眼神沉寂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姜岁彻底醒了,猛地坐起来。
可是动作太大,便牵扯出全身的酸痛。像是被卡车来回碾压过,浑身上下甚至连骨头缝都是酸疼。
更甚的是双腿之间,疼得厉害。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是雁争要了太多次,她还是受不住。
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了斑驳的青紫,遍布全身,看着尤为可怖。
这让姜岁一下想起昨晚雁争的疯狂。
抿着唇,有些手忙脚乱地把被子往身上搂。
一旁看着她的雁争倒是笑了一声:“小东西现在倒是知道害臊。”声音听着心情比昨晚还要好。
姜岁不敢贸然揣测他,只好缩在被子里,睁着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姜岁的眼睛很大,眼珠黑白分明,而且水润,像是初生的小鹿,干净得如一汪泉。
雁争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她昨晚的眼泪,唇角的笑意忽然就消失。
他撇开眼,无声地动了动唇,姜岁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骤然起身,走到床头柜边拿了什么东西。
然后,朝自己伸手,白皙的掌心,静静躺着两片药。
姜岁抬头去寻他的眼睛。
此时他又背了光,眼睛一片暗色,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昨天我弄进去很多,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乖乖把药吃了。”
姜岁知道他的意思,第一次的时候雁争戴了套,昨晚上却没有准备,所以雁争给她药,她一点也不意外。
而且就算雁争不给她药,她也要自己去买的。她还没那么傻,她还才刚满十八岁不到一个星期,她还要读书。
但是她又突然想到,雁争是为了不惹麻烦,可是……他亲自为自己准备了药,还亲自帮自己拧开了水瓶……
姜岁抿了抿唇,低头掩藏内心那一点小小的雀跃。
就着他递过来的水将药片一口吞了,然后小声地问他:“雁争……你,还会不会生气?”
说的是他对自己贸然闯入的事情。
其实雁争昨晚就发现了,姜岁习惯性低头,总是把自己缩起来,藏起来,好像要让别人看不见。
雁争莫名地不想看她这副样子,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抬头。”
姜岁依言抬头看向他。眼前光便刹那间被挡住。雁争低下头,吻住了她。
一触即走,可是,足够令姜岁震惊,睁大那双小鹿似的眼,愣愣地看着他。
“雁争……”她叫他。
雁争似乎也才回过神,扭头拉开和她的距离,他狠狠皱着眉头,语气变淡:“我让谢流送你回学校。”
竟然回避了。
姜岁回学校的时候才过中午。高三生已经很少放假了,这是难得的一次月假。
不过大多数高三的学生都有这个阶段学生的自觉。姜岁回班上的时候,班上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回来了。
大家要么在认真复习,要么在窃窃讨论问题。
直到她踏进来,所有人抬头看她一瞬,而后,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打量她一瞬,又沉默着垂头,一副不愿与之交流的模样。
与往常一样,眼神中或带着鄙夷,或带着嘲笑,又或者就是单纯地看好戏,总之,各有其意味。
但姜岁已经习惯了。
上学的时候,或许班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家境特别贫困的学生,靠着奖学金和助学金生活,一年也买不起一件新衣服,穿的永远是校服。鞋子被洗到发白,隐隐有些洗破的小孔,却还是坚持在穿。
大部分学生手头总有富余的零花钱,让他们随时随地能吃到自己想吃的。
可是这部分学生,甚至根本没有在学校食堂吃饭的能力,只能自己带一些咸菜,一份白米饭。吃下去的每一口都只是保证她活着。
即使打很多份工,赚的那点钱,也只够保证自己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