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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不远处假山后探出一张调皮捣蛋的脸庞,笑嘻嘻地跑过来。
“圆清,那今次是我赢了,你可不许赖账,下个月马场游猎也要带我去啊……”
蒋芊芊小嘴还在不停地叮嘱着,生怕她不答应。
走到跟前才发现有其他人,“纪师兄,你怎么在这。”
纪元海这才眼睛从她身上移开,笑着看小师妹,应和着:“出来散散,不小心撞到你们嬉戏玩闹。”
叶圆清见纪元海温润宠溺看着蒋芊芊,顿时觉得自己着实煞风景。
他们师兄妹一派友好,两情惬意,自己格外多余。
尤其他看向芊芊时脸上那个笑,温柔腻人,令自己浑身上下的不舒适。
转身就往花园外走去,任凭芊芊在身后如何换着自己都不为所动。
“圆清,你可答应我了,哎,叶圆清,你跑什么…”
蒋芊芊看着那身影一溜烟就不见了,更不明白了。
转头看向自家师兄:“纪师兄,她怎么了。”
纪元海看着那离去的娇俏身影,嘴角浅笑,“大抵是输了不开心,回去哭鼻子了。”
眼神里藏着自己都不察觉的宠溺,就那么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目光久久不回。
圆清,叶圆清啊。
舌尖品着她的闺名,细细甜甜,入口即化。
纪元海那次小住不久后便离去了,走之前与恩师告明了心意。
蒋老不是不明道理之人,自家女儿懵懂不觉,而爱徒又心意已定,自然不好强求。
但终归是错了一桩好姻缘,心里不无可惜。
再次回到岭南,纪元海快刀斩乱麻,强取豪夺地占了三小姐的心,趁热打铁的跑去将军府提亲。
他的清儿纯涩可人,趁着懵懂无知赶紧娶回家藏着,再不让旁人窥探,也不由自己心乱。
可将军府哪是这么容易进的。
费了好些功夫,别说面了,连门都进不得。
一番算计下,还是靠恩师蒋老递话,才得以见上岳父大人一面。
将军府戒备森严,三小姐芳心暗许,老将军倒也没说什么,女儿家总归到了有心上人的年纪。
可这心上人,一不是将门后代,二不是状元榜眼,竟他最不齿的满身铜臭味的经商之人。
老将军吹胡子瞪眼,哪里肯答应。
天真烂漫的三小姐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只一心在闺阁等情郎来娶。
定好时日到了,纪元海如约而至。
一段佳话广为流传。
殊不知,痴情小子挨了老将军的一顿试炼,被一众将门虎子好一通揍。
除了上头两个哥哥,还有府上旁的亲戚,多为暗慕三小姐的甲乙丙丁,文不在行,武确是铿锵有力。
最后还是蒋老心疼爱徒,费了好一番功夫从中说和,才让满身伤痕,灰头土脸的纪家儿郎如愿以偿。
这广袤天地多的是大家望族,纪家都不深厚,唯独岭南蒋家,素来厚待。
但凡有事,不等他们开口,纪家自然鼎力相助,二话不说。
这一次纪家选婿着实动静太大,纪老夫人娘家那支都请来了,蒋家自然知晓。
蒋老夫人是纪元海的师妹,也是纪老夫人的密友,说话份量十足。
她托人带话,只数个字,就让纪老爷子对陆禾高看了几眼。
原来,确不是纨绔子弟。
“陆门嫡孙,磊落光明,谦谦君子,雅人别致。”
听闻这几个字,纪老夫人倒是笑开了颜。
“芊芊莫不是也瞧上那小子了?”真真是实打实的赏识,才是这样的评价。
纪元海不清楚陆家和蒋家有何交集,够得上这样大的一个面子,能差得小师妹亲口赞誉。
这事啊,本不用这样大张旗鼓的放消息。
回头找几个妥帖的人询问一番,更加靠谱明了。
明明白白告知了整个城,上赶着巴结的人,诋毁的人,眼瞧得倒是一清二楚。
哪些是能用的人,哪些是在旁滋事的人,陆家小子刚上任,这些个关系也该理理清楚。
纪老爷子这一番打算,陆家也能推敲一二的。
隔天陆家爷爷就致电了纪宅。
难得啊,这两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头一次心平气和的讲电话,为着小辈们的事。
纪元海与陆家约定了开春去Z市,双方长辈见一面。
纪氏的根基原本就在Z市,是纪老夫人贪恋田园春色,纪元海二话不说,到了退休年龄就带着爱妻安居了这一方乐土。
这些年过去了,是时候该回去瞧瞧了。
两家长辈这一顿操作,书房练字的纪得不知,远在Z市的陆禾也不知。
老人家到底是心疼孩子,总归是想他们顺心如意,得偿所愿。
往后的日子,靠他们自个儿过了。
生活一如平常的按部就班。
清晨陪奶奶花房小聚,读读诗篇,每日饭后小憩,到了申时便到书房习字。
她从前读书时有摘抄诗句的习惯,后来工作了忙碌了,也顾不太上。
这段时间难得清闲,把这落下的功课拾起,每日一篇,皆是少女情怀,每个字眼都带着他的气息,总是诗啊。
陆禾熟悉她的作息后,每每电话都是在晨醒时分,午睡醒后,睡前晚安时打来。
掐着秒数,分毫不差。
这电话的规律性甚得纪得心意,每分每秒都有了期待。
方才他电话过来,是刚结束一个沟通会,饭还没来得及吃,率先打了电话。
纪得责怪他不好好照顾自己,佯装嗔怪,陆禾却爱死了她这副为他忧心的样子,愉悦的扬起嘴角。
他的小姑娘啊,食软不食硬。
先前几次他稍稍委屈伤神,小姑娘就不忍心了,处处关怀备至,惯出了他这一身矫揉造作,一点点事都要在她这讨要满当当的安慰体贴才算。
这不,吃个饭都要反复叮咛才肯。
纪得觉得自己不是多了个男朋友,怕是养了个儿子。
时间久了自然知道某人的套路,不理会他才能治得住。
想着他清冷的脸庞,配着那样幼稚的性子,低低笑出了声。
笔下的簪花小楷微微滞缓,舔了舔墨才继续。
这几日的抄录,改成了随笔,写的时候不觉得,一篇完了再看,尽是小女儿家的矫情,不免脸红心跳。
纪得啊纪得,不过是碰上了合意之人,怎么一点都不矜持了。
暗自反省,又无奈情思,矛盾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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