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撤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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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神色黯然,他的镶白旗阵斩和被俘近千人,回到城中还有百余人伤重不治,一千多包衣更是只逃回来数十人,这次可谓大伤元气。莽古尔泰则面有得色,他的正蓝旗既救出了多尔衮也守住了复州,最后还追击了一下登州兵,死伤还不到百人,要是对上其他明军损失百人肯定让莽古尔泰暴怒,但这次他居然心中有些自得。

岳托在他们带领下去看了娘娘宫的登莱军阵地,明军当时布置的标枪和铁蒺藜已经被水兵收走,前后两道胸墙和壕沟都在,胸墙上有些半高的缺口,应当是用于火炮的,每隔一段会留出一个出击通道,阵前的通道两侧,全是大大小小的坑洞,挖出的土就堆在坑边,一直绵延到阵前五十步。

岳托沉吟道:“这是防咱们的盾车的。”

多尔衮有些无力的说道:“当日我看到他们如此做,便知这登州兵难打,这些洞和土堆不但防盾车,还能防咱们的游骑,骑马在阵前根本无法跑动,这还是第二日的样子,若是再拖得几日,还不知他们会修成什么样。”

莽古尔泰神色冷漠的道:“坑里面加些煮毒的铁蒺藜,一踩进去便活不成,渡口那日夜间,老子派去夜袭的几个甲兵便是踩中这东西,今日都死了,还有种路边安的伏地雷,一炸出来石子乱飞,老子追击的甲兵被炸两次,死了七八个。复州金州这地方山太多,登州兵又着实凶悍,岳托,你既然管着兵部,跟大汗说说,这南四卫扔给那陈新,看他敢不敢要。”

“四贝勒说的是,这伙明军不好对付,且兵马越见众多,他们盘踞金州,不日将成我大金大患。”岳托突然叹口气,“如今复州守也不是,不守也不是,若是全不守,下次那陈新一来,辽中便无所屏护,他可直入海州膏腴之地;若是守着复州,兵少了不行,多了这粮草……还是等大汗回来再定吧。”

莽古尔泰还是道:“你可知这些登州兵不但枪炮精良,连阵战也把小十四的甲兵打得屁滚尿流,若不是老子来得快,小十四就要交代进去。若是还有人说要守,那就八家都出兵来守,单让两旗过来算个什么事,是不是,小十四。”

多尔衮听了瞟了一眼两人,自己就在旁边,两人却自顾自说话,按说来大家都是亲戚,莽古尔泰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岳托还是堂侄子,虽然现在两人表面上一如往常,但言辞中已有些轻视,还是镶白旗损失大了,多半还是多尔衮自己的牛录,多尔衮的话语权都有些降低,这次损失的还有三百是阿济格牛录下的人,多尔衮还不知到时候怎么应付阿济格的怒火。

岳托等莽古尔泰抱怨完,叫过一个笔帖式,让他把明军的防线画下来,这里一定是要夷平的,免得明军下次来又用,不过明军的壕沟可以学一学。

后金这些军事贵族学习能力也很强,极善于从作战中总结经验,凡是在作战中遇到的优良战法和武器,他们都希望可以为自己所用,明军装备不久的红夷炮就很快被他们重视,对俘获的红夷炮手给与最优的待遇。现在登州镇的武备和战术他们也在仿制当中,而挖壕沟这一点上,他们也比明军要强。

后金兵在大凌河战役后期挖掘的壕沟就有所改进,变成上宽下窄的倒三角形,坡度约在六十度,掉下去的人很难爬上来,而底部甚至狭窄到无法立足,后来的松锦大战中他们便是挖掘的这种壕沟。

笔帖式画图案的时候,岳托一个人走到海边,对面的长生岛清晰可见,他的眉头轻轻皱起,他对登莱军最大的忧虑不在于他们武器多好,而是他们现在敢与大金兵野战不落下风,这支军队从固安就表现出了很强的战斗意志,到旅顺后更是攻击欲望强烈,现在的平洋河以东居然成了大金斥候的禁地,大金兵的名声似乎对他们一点作用都没有。

更可怕的是他们扩张的速度,崇祯二年只有两千余人,崇祯四年镇压登州之乱时,孔有德认为至少有四千人,其中骑兵有几百,而这次居然光在辽南就调动了五千人以上,还有近两千的骑兵。岳托清楚明军的体制,但从多尔衮的等人的描述中,其他各部明军都是一个模式的,可见他们都受控于陈新,按岳托的理解已经是和祖家军类似的军镇,唯一的区别是,陈新更好斗,更仇视大金。如果让他用这种速度扩张下去,几年之后力量便会彻底逆转。

他的目光转往东南方旅顺的方向,那里就是辽南的关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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