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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燃惊讶地看着林嘉茉,随即恢复了往日的神态,笑了笑说:“嘉茉,你怎么跟间谍似的呀?你真不应该和方茴他们报经济,应该去报刑侦。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你一个考点,但那几天都没碰见你,本身就觉得有点奇怪。刚才何莎问我你是不是要复读,因为她和你一个考场但都没看见你去考试。乔燃,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嘉茉焦急地问。
“不是复读……是出国,我爸妈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去英国。”乔燃平静地说。
“你说什么?!”林嘉茉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干吗不告诉我们?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对不起,但确实没想告诉你们,我想等我走了之后再跟你们打招呼。我不想大家因为我伤心难过,你知道么,我这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日子就是和你们一起,我希望留在你们心里的是我们彼此最开心的样子。即使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回想起这段日子,也都是大家伙的笑容,”乔燃认真地说,“而且……我觉得我没法面对她的脸,当她知道这件事时,不管她露出什么表情我都不敢看到……”
“胆小鬼!”林嘉茉流着泪说。
“呵呵,我一直都是胆小鬼。”乔燃笑着低下了头。
“你什么时候走?”林嘉茉吸着鼻子说。
“20号。”
“20号?咱们不是定在18号去青龙峡么?你不去了?”林嘉茉惊讶地说。
“嗯,这次没办法跟组织活动了。”
“乔燃,你光说得好听!这多残忍啊!你能想象大家知道你不告而别后的心情么?你那么喜欢方茴,就让她欢欢喜喜地回到北京之后,立刻得知你去英国了?”林嘉茉推着乔燃喊。
“我啊,在她面前也就逞能这一次了,你以为我还有更好的办法让她多记住我一点么?”乔燃望着远方轻轻地说,“我一直说只要她快乐就好了,在她快乐的时候我离开,就不算食言吧?嘉茉,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行吗?”
“好吧,这么一会儿就两个秘密了。你小子可不能出国就忘本啊!你要是敢忘了我们,我就把你这点事昭告天下!”林嘉茉白了他一眼说。
“行!你昭告到英国都行!”乔燃向她伸出了手,林嘉茉握住了他的手,把他使劲从地上拉了起来。
方茴拒绝了乔燃之后独自跑上了楼梯,她坐在旋转楼梯半截的地方,蜷起腿小声哭了起来。和乔燃在这三年中一点一滴的事,就像过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转,一起做值日,一起做功课,一起回家,一起在丁香花前说的那些话都是挥之不去的温暖回忆。可是再多的温暖依旧不能换来一个拥抱,她有着自己倔强的原则。对于爱,她只要绝对或者零。
楼上隐隐传来了张信哲的《信仰》,方茴觉得这歌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茫然抬起头,陈寻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他正趴在栏杆上凝视着她,对着她一字一句地唱:“我爱你,是忠于自己忠于爱情的信仰,我爱你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在遥远的地方,你是否一样,听见我的呼喊,爱是一种信仰,把你带回我的身旁。”
陈寻看着她唱完了整首歌,随着尾音的结束,他跨过旋转楼梯的栏杆从二楼翻了下来。方茴伸出手紧紧拉住他,他坐在方茴身边,把她搂在怀里说:“方茴,我爱你。”
方茴说这是陈寻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对她说爱,他们以前都不太好意思说这个字眼,但是那天他却说了出来。虽然混着些酒气但方茴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把头埋在陈寻怀里,不住地重复这句话。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傻丫头,我知道了。”陈寻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方茴闭着眼睛问。
“会。”陈寻回答。
“会结婚吗?”
“会。”
“会生小孩吗?”
“会。”
“会有自己的家,一起买菜,做饭,刷碗,铺床单,洗衣服吗?”
“会。”
“会到老了,还这样拉着手吗?”
“会。”
“真的会吗?”方茴流下了泪。
“真的会,”陈寻抹掉她的眼泪,搂紧她说,“方茴,只有你是我永远都不会失去的。”
在离别之际,两个人紧紧牵着的手成为了固执的坚守,那时候他们以为用自己的力量握住彼此就等于握住了未来,殊不知未来其实是谁也握不住的东西。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流再多的泪,说再多的话,再多的不舍与无奈也不能阻止时间的推移。酒醒了的学生和老师互相告别,三三两两地四散于已近墨色的北京城。不用说,明天必然又是新的一天。
方茴他们按原计划去了乔燃家,方茴先在路边给她爸妈打电话,再确定了一遍晚上住在林嘉茉家,为了串供林嘉茉还分别和她爸妈聊了两句,总算让他们放心了。
他们喝得多,头还都有些晕,就一起推着车在平安大街上溜达。赵烨走在最前面,他指着昏黄的路灯说:“我头一次好好看晚上的北京,平时训练也就一走一过,我发现这晚上和白天的感觉真不一样啊,越黑暗,越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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