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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有点默契,你唱一首我唱一首,情歌摇滚,中文外文,居然就没有重复的。半截陈寻接了沈晓棠一个电话,那艺术家还特敬业地等了他会儿,比个手势,意思是你先接,不着急。

“干吗呢?回家了么?”沈晓棠在电话另一边说。

“回了,但还没到家呢!”陈寻朝手心呵了口气说。

“在哪儿呢?”

“永安里地下通道。”陈寻朝着那个艺术家笑了笑说,“和一哥们儿飙歌呢!”

“啊?真的假的?没蒙我吧?”沈晓棠惊讶地大叫。

“真的,不跟你说了,该我唱了,人家等着呢!”陈寻拿拨片滑了一下琴弦说。

“行!你接着唱!我现在就过去找你,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陈寻刚想说你不用来了,沈晓棠就挂了电话。他无可奈何地笑着把电话放在兜里,冲艺术家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接着弹了起来。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那艺术家明显唱累了,估计也没什么可唱的了。他收起了吉他,走到陈寻旁边说:“哥们儿,看你岁数不大,不简单啊!有点水儿!”

“也不行,没你底气足。”陈寻谦虚地笑笑说。

“抽烟么?”艺术家递过一根烟,陈寻摇摇头,他自己点着抽起来说,“失恋了吧?跑这儿唱歌来?”

“没有,我女朋友一会儿就找我来。”陈寻胡诌说。

“得!玩得够浪漫的!我不跟你侃了,先走一步,我嗓子都疼了。”艺术家拍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

“行,你慢点啊!下回遇见接着唱!”陈寻挥了挥手说。

“你当玩,我当吃饭,咱俩下回肯定碰不见了。”艺术家最后吼了两嗓子《一无所有》,背起吉他走出了地下通道。

艺术家走了之后,陈寻慢慢感受到了地下通道的寒冷,他紧了紧衣裳,随手拨了两段和弦,独自一人慢慢唱了起来。

沈晓棠来的时候,他正在唱《匆匆那年》,唱到“忘川河畔盛开了多少朵红莲,轮回中我们擦肩了多少个百年”这句,沈晓棠的笑脸出现在了他眼前。

“和你飙歌的那个哥们儿呢?”沈晓棠看看周围问。

“刚走了。”

“是不是骗我呢?”

“不是,我有那么爱骗人吗?是丫最后没扛住。”

“琴套里的钱都是你自己的吧?”沈晓棠拿起一张纸币说。

“有一部分是,刚才一个老外过去还给了我五块呢,我特意为他唱了一曲《rage of the winter》。”

“我也给你钱!我要点歌!”沈晓棠蹲下来,掏出一个一块钱的钢镚儿扔在琴套里说。

“你要听什么?说吧!”陈寻笑着说。

“就刚才那首。哪个乐队唱的?叫什么名字?”

“陈寻乐队唱的,《匆匆那年》,听着啊。”

陈寻低下头拨动琴弦,慢慢吟唱了起来。沈晓棠歪头看着他,如痴如醉。

他刚唱完,沈晓棠就把那一块钱又拿了出来,重新扔进去说:“再唱一遍!”陈寻笑了笑,又弹了起来。

沈晓棠反复投了五次硬币,当陈寻唱完等着第六次时,她突然攥着硬币停住了,陈寻询问地看着她,她的脸有些红,歪着头说:“喂,我现在有两个主意。”

“什么?”

“第一,别练《nothing else matter》了,卡拉ok大赛的参赛曲目换成《匆匆那年》吧,你教我弹,我给你伴奏,咱们一起演出!”

陈寻点点头。

“第二……”沈晓棠顿了顿说,“我现在想把自己发给你,你接收吗?”

陈寻愣住了,他看着沈晓棠,沈晓棠也看着她,他们的距离很近,可以从彼此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慌张的脸,也可以看见彼此呼出的一团白气。

陈寻一把扶住了沈晓棠的后脑勺,沈晓棠跪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陈寻已经吻了上去。从最先开始细碎的轻吻,到后来紧紧搂在一起的深吻,沈晓棠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陈寻说,当时他以为又找到陆地了,但后来却发现他找到的是一只和他一起高飞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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